再看相公手裡的陶罐裝著的糖能有五六斤。
一下子感覺到未來的人生充滿了希望!
十根野甘蔗能換一兩銀子。
她們從未想過,賺錢竟和撿錢一樣簡單!
“相公,去趟城裡要走兩個時辰,不如我們多熬些糖一並賣了?”
陳嬌娘挽起袖子,乾勁十足。
楊薇狠狠地咬了一口糖人,幸福得眼睛彎成月牙,跟著附和。
“後山的甘蔗林裡還有好幾百根甘蔗呢,再放幾天全糠了,不如砍了一起熬成糖。”
“行。”
林羽其實也有這個打算。
他想置辦一些榨汁成糖的工具,也要給家裡置辦一些米麵糧油日用品。
五兩銀子聽上去多,但真不夠花的。
“我去石三哥家掏幾個雞蛋,咱們煮紅糖雞蛋吃,吃完接著乾。”
聽到林羽的安排,陳嬌娘和楊薇抬頭看了眼正南的日頭。
村裡人可沒吃午飯的講究。
再說了,她們逢年過節都不一定能吃上雞蛋,下地乾個活哪有這麼精貴?
可林羽說完風風火火跑出院子,根本不給她們婉拒的機會。
“嬌娘姐姐,林哥哥他好像有些敗家。”
楊薇舔著小嘴直嘀咕:銀子還沒賺到手就吃上雞蛋了,這可不像正經過日子的人家。
陳嬌娘輕輕咬了口糖人,笑容甜蜜。
“相公舍得給你我吃喝還不好嗎?”
哪怕相公是個敗家子,她也會夫唱婦隨,絕無二話。
出了門的林羽,迎麵碰上背著背簍走來的石三哥。
石三哥平時在碼頭扛包,最近稻田撒種便回家做農活。
他渾身精瘦黝黑,皮膚在陽光底下能泛光,儘管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由於生活的操勞,眼角已爬滿了細紋。
石三哥的娘親是林羽父親的大堂姐,自小關係不錯。
林羽的父親還曾因為替大堂姐阻止給地主衝喜的婚事,被爺爺打得頭破血流,三個月沒下來床。
然而出嫁的女兒不好伸手管娘家事,隻能不時暗中接濟一下。
但由於陳方菊總是說這個大姑送的吃食裡有毒,傻乎乎的林羽便信了。
經常收到接濟轉手送到陳方菊手裡,石三哥對他隻有哀其不幸,怒其太蠢。
這次隔著老遠,林羽主動笑著同對方打招呼。
“三哥。”
石三哥愣了愣。
打量好半晌,確認是林羽,這才將背簍往他手裡送。
“羽娃子,恭喜你娶了兩個媳婦,娘讓我送些吃的給你,就當是你的新婚賀禮了。”
背簍裡裝著一隻老母雞和一小袋糙米,還有十幾顆雞蛋。
雞蛋外麵裹的還是紅通通的一摞喜字剪紙,看得林羽眼眶一熱。
大姑家人丁興旺,但日子貧苦。
從牙縫裡擠出這些吃的送來,八成又要被表嫂們說三道四。
“羽娃子,這些東西你拿回去給你媳婦們,彆給三舅母,記住沒?”
石三哥苦口婆心地勸著。
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忽然從坡道下方傳來。
“羽娃子,讓你去砍幾根野甘蔗,大半天不見人,你砍到狗肚子裡去了?”
“聽青柱娃說你家開火在煮好吃的,嬸娘也是娘,你可彆娶了媳婦忘了娘,有啥好吃的先讓我嘗嘗。”
林羽循聲望去。
隻見陳方菊掐著她那水桶腰,正氣喘籲籲地往坡道上爬,直奔他家衝來。
石三哥再看向林羽手裡的背簍,頭皮發麻:看來娘準備的賀禮,要進三舅母的肚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