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得找個鏡子照照自己臉大不大再說。
“相公,你慢點。”
“再慢她們追上來了。”
“你走錯路了。”
第一次來東湖灣的林羽,望著沿河流而建的村居,再次無語。
原以為石林村夠窮的,結果東湖灣更窮。
這裡不靠山但靠水,可由於處於河水湍流的過灣處,河麵上沒人打漁。
家家戶戶住的是茅草屋,還有人穿著稻草織的席子遮羞。
倒是最西頭的上河,有一幢雄偉的住宅,向嬌娘一打聽才知道,是村裡陳地主家的房子。
“東湖灣有八成是陳地主家的佃戶,我家也是其中一戶,每年辛苦耕作十畝地,卻從來沒吃過飽飯。”
陳嬌娘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麵,輕歎一聲。
“大哥不想總是替地主交了稅,再給朝廷交稅,這才主動去參軍,誰知道一去三年沒有音訊,都說他死了。”
明明是同樣的往事,同樣的那條河流。
可能是身邊有了依靠,陳嬌娘再談起時,語境不複以前那麼沮喪。
林羽捏了捏她的手,看向岔路口。
“接下來往哪裡走?你爺奶光讓我來,怎麼也不派人迎一迎呢?”
他可是準備了回娘家的厚禮。
陳家爺奶對待新姑爺不講禮數,可彆怪他以牙還牙。
“相公,他們認為我是喪門星不歡迎我回家,怎麼可能會來迎接我們?”
陳嬌娘倒是看得清人心。
不抱任何幻想,走在前麵替他引路。
走過百米泥濘的羊腸小道,再穿過村落中間擁擠的屋舍。
東湖灣不少人聽說陳嬌娘帶著姑爺回娘家,穿得光鮮亮麗,手裡拎著米麵,紛紛探頭觀望。
想要和發達的姑爺林羽打聲招呼,拉近關係,想討一個直接送野甘蔗的名額。
可看到喪門星在他身邊站著,誰也不敢近前說話。
有些人甚至酸溜溜的說:“牛什麼牛,家裡住著喪門星,遲早全家死絕。”
林羽看向說話的青年。
對方並不是在嫉妒他媳婦,反倒像是在嫉妒他,看向嬌娘時的眼神泛著淫邪。
陳嬌娘冷著臉介紹:“那是我大爺爺家的堂哥,從小愛捉弄我,我哥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自從我爹娘和大哥接連出事,總是閒言碎語的羞辱我和光兒。”
麵對這種事,其實她都習以為常,不往心上放。
可今日回東湖灣,有相公跟著,她沒忍住說了出來。
“沾親帶故的堂哥?”
林羽低頭往四處張望,沒能找到趁手的東西,把麵袋交到媳婦手裡。
摳起一塊帶石子的泥巴,隔著半人離的籬笆對準青年的臉,用力扔去。
啪!
“哎喲我的臉!陳嬌娘你管管你男人!”
青年抹掉帶血的泥巴,怒視林羽。
這是在東湖灣可不是在石林村,林羽新上門的姑爺抽的哪門子瘋,連臉都不要了嗎?
林羽絲毫不懼,舉起手裡的糖罐子,殺氣騰騰地警告。
“你還是先管好你這張噴糞的嘴,隻是打你算好的,有本事你打開門,信不信我讓你當場開瓢?”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青年聽說林羽考過童生,是個書生,陳嬌娘想回娘家就回娘家,還以為林羽是個支棱不起來讓女人拿捏的軟柿子。
四目相對,青年嚇得踉蹌著後退一步。
彆說開門了,他一腦門子衝進堂屋裡反鎖上門,動靜大到把屋頂的茅草都震下來三層。
林羽很滿意這樣的威懾力度,他冷眼掃量著剛才說閒話的鄰居們。
“誰以後再敢欺負我媳婦,說我媳婦的閒話,我跟他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