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嘴皮燒得破皮的程度,應該持續了半日以上。
“再燒下去,隻怕腦子要燒糊塗。”
正說著,陳嬌娘走進窩棚裡。
當看到躺在草席上,滿身是泥的弟弟,手裡的麵袋掉落在地,不敢置信地撲上來。
“光兒,你怎麼了?你快醒醒!”
“他發燒了,必須馬上送他去找郎中。”
來不及多作解釋,林羽在陳嬌娘的攙扶下,把人背起來。
夫妻倆剛走出窩棚,聽到動靜趕來的陳家人,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為首的,是一個頭發半白的黑胖老婦,手裡拄著拐杖,臉上帶笑卻滿是苦相。
陳嬌娘看到拄拐走路的老婦,大吃一驚:“奶奶?你不是癱了下不來床嗎?”
“你這個喪門星剛走,老身的病立即好了,怎麼,不行嗎?”
陳老太瞥了一眼陳嬌娘,根本沒把這個孫女放在心上。
她看向背著陳光兒的少年郎。
長相英俊,再配上一身整潔的藍色長衫,比她這輩子見過的所有少年郎長得都好看。
特彆是考上過童生,如今還是石林村的話事人。
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給陳嬌娘報病,讓她在家繼續當牛做馬,讓老大家的女兒嫁給林羽。
“奶奶,姐夫長得真好看。”
跟在陳老太身後,一個十七八歲,五官因肥胖擠在一起的姑娘,毫不隱瞞她內心的想法。
“姐夫,陳嬌娘是個喪門星,會克你的,你休了她娶我,一定旺你。”
陳嬌珍還特意往前走了一步,驕傲地挺起胸脯。
哪怕她的體重是陳嬌娘的雙倍,但規模卻縮水一倍。
再加上那種非娶不可的語氣,聽得林羽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讓開!”
林羽低吼一聲。
“我急著給光兒找郎中,彆的事以後再說。”
在他看來,像這麼惡心的親戚,過了今天,也沒有以後了。
陳嬌娘原本對爺奶被她克病的事,心存愧疚。
可今日看到奶奶活蹦亂跳的出現在眼前,還讓相公休妻另娶堂妹陳嬌珍。
她終於看清了這一家人的真實麵目。
“相公,不必和她們多話,我們走。”
陳嬌娘往旁邊挪了幾步,就要越過陳家祖孫倆。
這時,破舊的木門裡,衝出三個男人。
正是她的大伯還有兩個堂兄。
後麵還跟著大伯母和大堂嫂,手裡拿著鍋鏟家夥什。
“女婿,來都來了,我們還在給你做晚飯呢,著急走什麼?”
大伯母揮舞著手裡帶油的鍋鏟,打量著林羽。
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滿意。
陳大伯則惦記著嫁了女兒要一筆不菲的銀子,給小兒子說門好親事。
自來熟地伸手去夠林羽的肩膀:“陳光兒的病扛扛就能好,不用找郎中,咱們翁婿倆坐下喝幾杯。”
“翁婿?合著你們特意叫我來嬌娘來東湖灣,是打著換妻的主意。”
林羽此刻覺得無比的惡心,比生吞了茅廁的蒼蠅還難受。
比他更難受的是陳嬌娘。
眼見這家人不給弟弟治病看傷,還拿弟弟做筏子,引相公前來逼著他休妻另娶。
陳嬌娘壓抑了多年的屈辱,在此刻徹底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