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二河進了李郎中所在的竹屋院子,張嘴便喊。
閒來無事,正在後院竹林裡飲酒逗狗的李郎中,不緊不慢地走出來。
年過半百的李郎中,頭發已白但皮膚光滑,看上去隻有四十左右,穿著灰衫帶著黑色方巾。
竹林中有輕風徐徐吹過,衣袂飄飄,頗有種道風仙骨的感覺。
林羽背著人淺鞠一躬,急切道:“李郎中,麻煩您看一下妻弟的傷。”
“把傷患背到屋裡竹床上放平。”
麵對上門求醫的人,李郎中倒是平靜。
在夫妻倆熱切的注視下,他看完林光兒的情況,輕輕搖頭。
“他傷得不重,體虛多病有咳疾,內裡空虛是頑疾我也能醫,但高燒不退必須用虎狼之藥才能見效,我擔心他身體扛不住。”
“我先清理他的傷口,給他吃些溫和的退燒湯藥,至於能不能醒過來,全靠他的造化了。”
李郎中似是擔心他們病急亂投醫,又補充一句。
“你們現在把他送去城裡,可能半路上就斷氣了,這個娃子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
生死有命。
怪隻怪陳家人沒能提前把人送醫。
硬生生把小傷小病,拖成了致命的問題。
陳嬌娘聽完李郎中的話,抱住林羽的胳膊,無聲流淚。
林羽毛看了眼完全慌了神的陳嬌娘,知道小舅子的命現在算是捏在他的手裡了。
“前輩,得罪了。”
他毫不猶豫地奪過李郎中手裡的酒壺,擰開瓶塞,把裡麵的清酒倒在手心裡。
李郎中見狀,急得跳腳。
“瓜娃子,你這是做啥子,懷疑我喝多了誆你?”
“非也。”
來不及解釋。
林羽感受著酒精的烈度。
在沒有高度酒的時代,最好的清酒,約莫二十來度左右。
他剛剛倒的清酒渾而不濁,入手幽涼,是上好的清酒。
難怪李郎中看他倒酒像割肉似的舍不得。
“前輩,我知道一個退燒的好方子,需要借你的清酒一用。”
“我……”
“前輩放心,過後我一定還你更好的酒。”
彆看林羽年紀小,但說話有理有據,眉眼堅毅不似作假。
但李郎中暗中嘀咕一句:我喝的可是世間最好的清酒,一壺五百兩還買不到……
他正嘀咕著。
林羽掀開陳光兒身上的衣服,將半壺清酒二三兩,潑酒在陳光兒的額頭、腋窩和背心處。
這番操作把李郎中看得目瞪口呆。
“瓜娃子,你怎麼拿清酒當水灑?!”
李郎中以為他是打算當藥引子,滴幾滴就行。
誰能想到是這種聞所未聞的退燒法子。
人救得回來也就罷了,救不回來,簡直是暴殄天物。
“前輩,酒精可以退燒,既然小舅子不能喝退燒藥,隻能體外退燒。”
嘴上這麼說著,林羽心裡也沒底。
假如半個時辰後,陳光兒依舊高燒不退,沒有任何好轉。
那才是真要聽天由命了。
“酒精抹在身上能退燒?哪本醫書秘方裡記載過,我怎麼不知道?”
李郎中等林羽用完清酒後,他一把奪過酒壺,一臉肉痛地倒了幾滴在手背上。
如果這個外村的娃子是在故弄玄虛。
他馬上把林羽打出去,免得影響他救治。
光打出去還不夠,還要讓林羽馬上賠他的美酒佳釀!
賠不起就把媳婦妻弟全部留下來,給他洗衣煮飯采草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