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廚房響起切菜聲,他踩著雜草叢,不敢走大路,沿著怪石嶙峋的山路,擦破了臉皮摔破了膝蓋,終於抵達家中。
“爹,快幫我喊輛牛車,我要去城裡見吳兄他們!”
不到半個時辰。
林宗叔走進無憂酒樓後門。
又不到一刻鐘。
林宗叔由吳理和吳永親自目送著,離開無憂酒樓的後門。
來時興衝衝,去時喜洋洋。
手裡還拎著一壇五斤裝的清酒,以及昨夜貴客們沒有吃過幾筷子的一桌剩菜。
把禮物放到牛車上,林宗叔興高采烈的對著兩人揮手。
“吳兄,等我在家寫完了答案再來找你,你們抓緊研究出來真正的配方!”
“瓜貨,這些事能在大庭廣眾下說?”
吳永小聲嘀咕著,臉上卻掛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朝著林宗叔揮手。
如果不是留著林宗叔當人證,扳倒林羽,從而讓江家喪失對紅砂糖的歸屬權。
他說什麼也要讓吳刀,把這個愚蠢的同窗給做掉,扔河裡洗洗腦殼。
“理叔,林宗叔這麼小人得誌,嘴巴不把門,會不會把我們讓他調查配方的事泄露出去?”
自從剛才盜方計劃成功,吳永明白吳理從今往後,成了真正的吳家功臣。
連稱呼都改變了。
麵對這樣的變化,吳理腰板比以前都挺直了不少。
他負手而立,淡定自信。
“他再愚蠢也不會損害自己的利益,再者,泄露出去又如何?”
已經明白糖漿熬製成紅砂糖關鍵的吳理,感覺自己已是無人能敵的狀態。
讓林羽知道吳家盜了方,再告訴青江酒樓又何妨?
“我們的人按腳程,七日內必達京城,等到家主收到紅砂糖,得知消息,要不了數日,就能找到合適的機會,拿下皇商之位。”
兩人想到吳家成了皇商,他們的地位水漲船高。
出門乘坐的馬車,都能從兩輛變成三輛。
彆說在旌陽這個小地方,哪怕去了郡府也會是達官顯貴們的座上賓。
眼中皆是無比向往。
“理叔,江家那邊怎麼樣了?”
“明裡調查盜匪的事,暗裡裝了一萬斤糖繼續走官道,半個月以後才能走到京城。”
正好可以給家主設計給江家上套,借重複獻紅砂糖來打擊江家,足以讓陛下對愚鈍的江家心生不喜。
此消彼長。
最終就算江家知道是吳家下的套,木已成舟,也不敢報複已是皇商的吳家,更不會再搭理林羽這顆棄子。
吳永跟著負手而立,心裡舒坦極了。
“等林宗叔告發林羽盜方的時候,我等著他跪在我腳下,向我求饒討命!”
“公子到時可不能心軟原諒他,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放心吧,我讓唐縣令判他車裂謝罪,不信唐縣令不聽我的。”
兩人相視一笑,靜待美好的未來。
與此同時,背著木桶跨越蜀道的吳家送糖人,為了趕路,不少人連人帶桶墜落懸崖之下,變成一攤深淺不一的紅點。
每次有人墜落懸崖,他們都不免看向橫亙在山澗間的皇家索道。
看著身輕如燕般安全滑過索道的皇家信差,羨慕不已。
“假如我們身上能減輕些重量坐在索道的鐵車裡,也不必冒死走這吃人的棧道,從旌陽到京城,再騎匹千裡馬,三日必達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