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不知道他們的白砂糖是從哪裡來的,我隻知道,從一開始遇到林羽時,我就不應該攔住他去抓拿徐誌大。”
一步錯步步錯,最終釀成了大禍。
吳理垂頭跪了下來,為了減輕罪責,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說清楚。
“那群盜匪,隻有徐誌大是我派人殺的,其餘的都是徐誌大自己用剔骨刀殺的,如果縣令大人不信,可以挖出他們的屍骸,重新驗傷口。”
唐知渙看向負責文書記錄的主簿。
當日結案的一切文書,上麵都有清楚的記錄。
主簿大人也跟著跪了下來,對著吳理麵露難色的提醒道:“吳理掌櫃你忘記了?你之前請我幫忙銷毀那些結案文書,我做了套假的糊弄過去。”
吳家慘敗,投靠吳家做事的主簿大人,如今隻能坦白自己的錯誤才能減輕罪責。
他近日來和吳家人走得近,是人儘皆知的事。
他甚至還打算著,等吳家成了皇商,把縣令之位弄到手,與吳家官商相護,財權色儘握於手裡。
誰能想到吳家輸得這麼慘,還得罪了江家,他還不趕緊得劃清界限,等著全家受連累嗎?
吳理猛地想到自己送給主簿大人的那兩個小妾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盜匪案出差池。
誰能想到多此一舉,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的麵上沒有了血色,聲音陡然拔高。
“就算是假的,也能重新驗屍啊!”
主簿大人的臉色卻比吳理更白,心虛的說:“為了防止被人發現,我讓人把那些屍骸挫骨揚灰了。”
完了!
吳理這回是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一共十二條性命,都等不到秋後問斬。
這麼大的案子,結案定罪送到郡府,不出半個月,就要推到菜市場,砍頭都是輕的!
“公子救我!”
吳理走投無路之下,隻能向吳永求救。
吳永此時還是一腦門子的官司,想著如何避免京城追責,眼見吳理要死,樂得找個背鍋的。
“吳理叔,你也不想你的媳婦和你的女兒被賣到青樓千人騎萬人嘗吧?”
一句話成功掐斷了吳理的求生意識。
吳永捏住吳理的軟肋,接著甩鍋。
“誣告林羽和江南雁盜方,全是你一個人的謀劃,連我也被你騙了去,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隻要吳理一力承擔下所有罪責,吳永連反坐之罪都能減輕。
吳理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灑在堂外的暖陽,收回視線,擲地有聲道。
“是我!是我從徐誌大那裡,聽說了紅砂糖的事,擔心無憂酒樓被青江酒樓超越,失去掌櫃的身份,才想到竊方的辦法!”
“挑唆公子誣告江公子是我的錯,殺了徐誌大是我想斬草除根,一切都是我的錯,請縣令大人定罪!”
吳理腦子很靈光,編起故事來,三分真七分假。
聽得在場知情的不知情的,都覺得他說的像真的。
不論真假,既然有人認了罪,並且證據齊全,吳理難逃法網。
唐知渙有些可惜,無法替江南雁被誣告伸張正義。
此事擺明吳理和吳永都參與了進去。
吳理背了黑鍋,吳永的罪名定會減輕。
“江兄,方才多有得罪,還望你念在我少不更事,聽信了讒言的份兒上,原諒我這次的莽撞,我願意當眾向你道歉,還你清白,賠償你今日誤工銀錢,如何?”
吳永人模狗樣的道著歉,可臉上得逞的表情,看得江南雁牙根癢癢。
可是吳理都虱子多了不怕癢,把罪名全部承擔了下來,他能如何?
“林兄,我真不想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