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場的眾人才徹底明白過來。
林羽根本不是不敢接受宋徽之的挑戰。
相反,早在吳妨煽動大家為吳伶醉作詩之時起,林羽為了證明重碧酒比吳伶酒好,也要以詩為酒賦名那般,為重碧酒揚名!
“好一個重碧酒,好一個林公子,膽敢反向挑戰微之公子,我敬你的勇氣!”
不遠處沒入人群之中的陳光兒,帶著一位不知是誰家的熱血少年郎走了出來。
林羽不解地看了眼陳光兒,他在來之前可是說了,隻是讓陳光兒來長見識的,如今這是鬨哪樣?
陳光兒笑笑沒有解釋,而剛才出聲的少年郎,已經拿起了翠色酒杯,當即打開酒壇倒滿了手裡的酒杯,對著林羽遙遙地敬了一杯。
“聽玉兄說他家的釀酒槽子送人了,我還當是假的,今日陳兄再度提起,我方知所言非虛。”
“我家長輩酷愛玉氏風味,可惜自從玉氏酒坊倒閉後便喝不到了,林公子,這杯我乾了,我看好你!”
少年狠狠地瞪了一眼害得玉氏酒壇倒閉,同窗好友玉複醉遠走他鄉的吳家人,仰頭將酒一口灌進嘴裡。
好不好喝是其次,主打一個氣勢。
反正少年的酒量自詡不錯,喝吳伶醉能喝兩斤。
所以根本沒把這三兩小酒杯裡裝的重碧酒放在眼裡。
“等……”
林羽沒想到詩會的來客裡,還有這樣的愣頭青。
更沒想到陳光兒的人際圈這麼廣泛,在詩會現場還能找到朋友給他助陣。
等他想要勸阻對方少喝一些時,一杯酒已經下肚,說什麼也晚了。
而喝下整杯重碧酒的少年,在酒入喉頭的一瞬,便被嗆得自心間湧起一股辛辣,腦子瞬間清醒了幾分。
與此同時,他的腦中閃過兩個字——好烈!
然而這兩個字很快就隨著意識的模糊,而變得不清晰,眼前似乎有重影在晃動。
昏倒在小廝的懷裡之前,少年郎隻來得喊出兩個字。
“好酒!”
便心滿意足地倒在了陳光兒的懷裡。
臉上的笑容,說明了他對此酒的評價,何等的真實。
沒有喝過重碧酒,隻吃過醉魚的陳光兒,哪裡知道此酒的酒勁這麼強。
他還指望著這位背景深厚的少年郎,能夠同仇敵愾地打擊吳家,幫姐夫說說話。
如今倒好,睡得比死豬還沉,掐了好幾下硬是沒掐醒。
“能喝三碗吳伶醉的陳兄居然喝醉了?”
“陳兄最近酒量下降了,還是重碧酒真的比吳伶醉更耐喝?”
有人見到少年郎昏倒之後,臉頰立即浮現出紅暈。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醉倒的。
眾人紛紛將手邊上的吳伶醉推到一邊,爭搶過還未開封的重碧酒。
拆封的時候,才發現,條封上麵,一端寫著“重碧酒”三個字,一端寫著“重碧雖好,莫要貪杯”。
條封上麵的字跡飄逸灑脫,且見所未見,光憑這十一個字,便是千金難換。
重碧酒的格調,一下子便上來了。
“我一定要嘗嘗,能讓陳兄醉倒的重碧酒,是什麼味道。”
“同飲同飲,若是它真的比吳伶醉好,我就以重碧酒為題,也來和林公子湊個熱鬨,與徽之公子一較高下。”
因少年郎的舉動,重碧酒力壓吳伶醉一頭。
借著這股東風,林羽再次不等宋徽之開口吟詩作詞,先發製人。
他再次倒了一兩酒,對著被小廝抬下去的少年郎回敬一杯。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儘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