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有仆人將吳伶醉抬出了院子裡。
既是賀禮,那就該呆在倉庫裡。
哪有跑上台麵,喧賓奪主的道理?
吳七小姐看到她的賀禮被抬了下去,像是臉上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她還想著吳妨能夠勸勸徽之公子,結果還沒開口,鄰座的一位貴女舉起酒杯。
“吳小姐,請。”
“啊?我不擅飲酒……唔唔……”
這位貴女親自把酒湊到吳七小姐的嘴邊,灌了滿滿的一杯酒,這才作罷。
被灌了一杯重碧酒的吳七小姐,剛要告訴主人,有人禮數不周。
結果話還沒出口,兩眼一翻,趴倒在了桌上。
“明明是詩會,被吳家人搞得烏煙瘴氣的,阻礙我聽徽之公子和林公子對詩,實在是可氣。”
貴女搖著團扇擋住嬌好的麵容,看看宋徽之又看看林羽。
趁著誰也沒有注意她,拎著裙擺站了起來,從特意調換的座位上離開,重新坐到了杜公子的身邊。
“三哥,你說誰會贏下今日詩會的頭籌?我猜是林公子。”
“九妹你不是仰慕徽之公子的才華,怎麼猜他輸?”
“傾慕不會消失,隻是換了個人而已,噓!徽之公子好像有了!”
少了吳妨這個絆子。
得以清靜的宋徽之把玩著手中已經喝儘的酒杯,醉眼迷離,慢悠悠地開口。
“重碧入我喉,相思斷我腸。”
詩到此處,宋徽之鼻頭一酸,他看向伏案寫詩的長樂郡主。
頭腦雖然越來越昏沉,但有些情感卻越來越明了。
自從七年前,第一次在詩會上見到這抹倩影,他便念念不忘。
可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妙不可言,感情更是強求不來。
“今宵醒何處,對影獨徘徊。”
宋徽之最後一句說完,將酒杯遞到林羽的麵前。
“林兄,再來一杯。”
天地廣闊,但院子裡仿佛隻剩下以詩會友的兩人。
沒有你爭我奪誰勝誰敗的刀光劍影,倒有種融洽的一見如故。
“徽之兄,你還能喝嗎?”
林羽感覺自己說話都有些含糊了。
事已至此,重碧酒在詩會上力壓吳伶醉一頭,已經成為了不可爭辯的事實。
他的最初目的已然達到。
可看到借酒澆情愁的宋徽之,似乎他現在說不陪著再來一杯,就此認輸,好像不夠意思。
嘩啦啦。
他給宋徽之倒了半杯,又給自己倒了半杯。
啪。
茶杯相撞,宋徽之的左手忽然搭在他拿酒杯的手腕上,紅著眼低聲呢喃。
“我依然不知道我輸在哪裡,但如果那個人是你,我願意認輸。”
“徽之兄,咱們隻是在比詩論輸贏,你好像想太多了。”
認輸認得這麼勉強,好像是讓出來的勝利。
這讓林羽杯中的烈酒都變苦了幾分。
他看了眼根本不顧他與宋徽之的情況如何,隻顧提筆寫詩的長樂郡主,忽然心疼起宋徽之來。
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同為男兒當自強,莫讓愛情身心傷。
“既是如此,那我便讓徽之兄輸得心服口服,也免得再生出無端的妄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