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了這麼大的圈子,終於說到了重點問題上。
林羽合算著下一批市麵流通的酒水存量,毫不客氣地砍了一半。
“隻能給你十萬斤,物以稀為貴,何況糧食不漲價不代表很好買。”
他沒有把握能夠在兩個月時間內讓吳家在劍南道酒行與糧行,徹底失去話語權。
江南雁一陣牙疼,礙於兄弟情麵,隻能氣勢微弱地還價。
“十五萬斤!”
“十二萬,再多真的一滴也沒有了。”
“成交!”
生怕林羽以後反悔似的,江南雁還特意拿出了一張存銀票據。
上麵落款的是益州錢莊的印章。
“這是二百萬兩存據定金,密語對上暗號,有這張玉牌即可。”
江南雁把玉牌給了林羽又說完了暗號密語。
如此闊綽的下定,倒讓林羽有些不好意思了,趕緊問道:“這麼大筆銀錢流轉,你恐怕做不了主,恰逢吳家封鎖糧行,要不我給你寫個賠償契約?”
“寫個屁,我就是怕你手裡沒錢和吳家較勁,特意拿錢來支援你的,大伯來信,說皇商之位的事已確定,等到聖旨發下來,我就是江家整個劍南道的大東家和皇使采買。”
靠著林兄幫助,他在家族裡的地位那叫一個蒸蒸日上。
連大伯對他的態度都客氣了許多。
這年頭還沒有老板的稱呼,不然林羽一定給江南雁豎起一個大拇指,讚他一聲。
老板大氣!
二百萬兩的定金可不單單是銀錢支援,更代表了江家支持他的態度。
“江大東家,你們江家還是要居安思危,上次我提的事,江大伯回信了嗎?還有,糖增產的事先彆外傳,趁著大家還稀罕,多賣一斤是一斤。”
“曉得,隻是我家又沒皇差,這信還沒出蜀呢,偏偏大伯軍事繁忙,這回來信都隻是綁著飛鴿寫了三個字——事已成。”
除此以外,大伯是一個字也沒寫。
不知道是太忙還是不便談及製糖的事,以免信件讓人查看,讓陛下誤會江家像吳家一樣愛算計。
想到遲早要將製糖方子上交的事,江南雁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林兄給他鋪的路,其實他已經看出來了。
先展現江家賣糖的實力,再以此來換取功勞。
手裡積壓著沒有完成的訂單,利用得當,指不定能換個正經官身或者最次等的爵位。
想到這裡,江南雁順嘴將吳家降爵的好消息說了。
“子爵不入流,公侯為上卿,林兄,以後等我換了三頭馬,帶你繞著無憂酒樓轉十圈。”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了。
哪怕是仗著江家的勢去踩吳家的臉,但能仗勢也是一種本事。
林羽含笑點了點頭,旁敲側擊地打聽著:“吳家降爵降得這麼乾脆,是不是因為上頭不想分發太多爵位?”
一句話成功讓擺龍門陣的閒適感,變得嚴肅凝重起來。
江南雁謹慎地朝著四周張望,見除了自己的貼身小廝還有沒長腦子的林大力在附近,並無他人,這才鬆了口氣,壓低聲音提醒道。
“林兄,有些話可彆亂說,你要知道,因為你和長樂郡主的關係,說不定京城那邊的人,會悄悄派人來調查你。”
說不定嗎?
林羽想到如今鐵桶一片的石林村周圍,每日村民八卦裡,都會提及有操著官話的外鄉人,假裝流民來問東問西。
知道江南雁一定是聽到了風聲,但不能肯定是何人,又不敢確定,這才有此一言。
“懂了。”
江南雁見他聽明白,端起茶杯剛要喝。
便聽他那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又問出一個要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