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之越說越生氣,根本不想和陳光兒討論這個問題。
“執筆,備車,我要親自去石林村問個清楚明白!”
難道在林羽的心裡,釀酒賺錢比科舉報國還重要嗎?!
那麼林羽曾經寫的那些詩裡的情懷,都是杜撰出來的,他惺惺相惜的感覺,都是錯覺嗎?
“我才不相信林羽隻是一個滿身銅臭,像吳妨一樣的商人!”
不等陳光兒解釋,宋徽之鑽進馬車揚長而去。
隻留下陳光兒看到雙頭馬車跑得飛快,想追都追不上,氣得原地跺腳。
“再說了,我的事還沒做完,此時追上去,怎麼跟姐夫交代?”
陳光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一想到宋徽之可能會扒開姐夫的傷口撒鹽,根本無法冷靜。
姐夫難道不想考科舉當官嗎?
士農工商,哪怕是旌陽首富也是末流身份,還會給劍南道第一大詩人的名聲蒙羞。
但姐夫如今不僅要為他們這個小家考慮,還要為跟著他們一起打拚的所有人謀劃未來,哪能放下一切,花費數年去走科舉之途。
“不行,不能讓宋徽之惹姐夫傷心!”
陳光兒近乎發狠地命令。
“元一,把書局所有的紙張各買一百張,記住是所有,無論多貴都買一百張,然後你租一輛車回去。”
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百兩銀票,拍到元一的手裡。
為了以防萬一,他又對著夥計說道:“如果錢不夠,稍後我派人把錢送來,你先放我的人離開,把紙送到石林村的林羽家。”
提及林羽的大名,夥計哪敢推托,連忙賠笑應下。
他把陳光兒送出了門,等馬車走遠,麵露嘲諷。
“每種一百張,無論多貴都要買,還送到林員外家,花彆人的錢就是爽,我怎麼沒有這樣好的姐夫呢?”
元一聽到夥計的話,低喝一聲:“你嘀咕啥子呢?敢說我家老爺的壞話,你還想不想做生意了?”
“想想,我哪說你家老爺的壞話了,我是……我是誇他福氣好。”
夥計沒想到陳光兒身邊的小廝如此護主。
見銀票還在元一的手裡,他不敢再胡亂點評彆人家的私事,酸溜溜的去準備陳光兒想要的紙張。
書局裡的紙,分類五花八門。
“咱們書局有草紙、黃紙、麻紙這些古來就有的紙張,根據紋路與材質不同,又細分為數種。”
“還有宣紙這種自江南新產出沒多久,晉升為貢紙的宣紙,以及一些女子們喜歡用的小眾花紙,染有各種輕淡的顏色。”
夥計雖心態不端平,但說起書局裡賣的書和紙,那是如數家珍。
不然老掌櫃也不會讓他代替自己,來接待陳光兒。
倒是元一,他出身貧苦,彆說紙張的分類了,他連紙都沒用過。
如果不是跟著陳光兒,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聽完夥計介紹,他額角突突直跳,趕緊說道:“老爺讓你每種都拿一百張,你照做就行。”
“行是行,這錢可不夠買紙的,我得先跟長壽叔說一聲才行。”
夥計剛要去後院打聲招呼。
卻見老掌櫃急匆匆地從後院衝出來,兩人險些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