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特意淚眼婆婆地看向陳光兒,咬了咬牙,又滿臉不忿地給陳光兒磕了一個響頭。
“求陳公子念在我知錯就改的份兒上,饒我一回。”
陳光兒聽到他的生活如此困難,難免動了惻隱之心,用眼神向姐夫求助:該如何是好?
“自己明知道生活不易,還要為了逞一時口快,冒著自己家庭破散的風險,故意挑唆彆人家庭關係?”
此話一出,哭訴自己悲慘的夥計明顯噎了一下。
剛剛動了惻隱之心的陳光兒,眉頭緊鎖,盯著跪在地上依舊不服氣的夥計,認真思考著姐夫的話。
是啊,每個人必須為他自己做的事、說的話負責。
明明不是自己的錯,怎麼聽夥計話裡的意思,不饒恕的話,就是自己害得夥計丟了事做,養活不了全家呢?
“姐夫,我這就去找老掌櫃說明白,也跟老掌櫃說清楚這個夥計的情況。”
“行。”
林羽心道:老掌櫃比誰都了解自己手底下人的情況。
但當著夥計的麵留了一份情麵,這個做法很地道。
終於得到了姐夫的反饋,陳光兒心裡最後一絲愧疚也煙消雲煙。
夥計見狀,知道再求情也無用,隻能祈禱老掌櫃念在他在書局兢兢業業做事多年的份兒上,能夠饒自己一回。
隻要過了這一劫,從今往後,陳公子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林兄,你怎麼給光兒這麼多零花錢?”
拋開對錯不論,江南雁覺得這種行為太寵溺了。
陳光兒隻是在家讀書,需要用這麼多錢、買這麼多紙嗎?
林羽看了一眼豎起耳朵偷聽的夥計,把江南雁拉到麵前,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解釋。
“有沒有可能,這是我給他做生意用的本錢?”
“嗯?”
“嗯。”
江南雁知道林兄不是在慣著小舅子,林家家業不會敗在外戚手上,提著的心放回原處,頓時感覺餓了。
“林兄,你現在沒事了吧?”
紙錢的事有光兒解決,農具的事有徽之兄解決。
其他的事一切按部就班地運作著,林羽還真的沒事可做。
他和江南雁四目相對,哭笑不得的答道:“曉得了,給你炒火鍋底料去,看來還得再加兩個人的菜,等著老掌櫃一把年紀給咱們賠酒道歉。”
作為綿遠書局裡的夥計,沒犯原則性錯誤就被掃地出門的可能性太低了。
更何況光兒還要替夥計說好話,最多小懲大誡,但往後光兒再去綿遠書局,誰也不敢再小瞧他。
……
城內,無憂酒樓。
宋徽之出城專門去找林羽的事,很快傳進了吳妨的耳朵裡。
房間裡新買的全套桌椅以及茶盞,全部推翻在地,該折的折該碎的碎,看得新掌櫃直肉疼。
“少東家,如果徽之公子說服宋尚書,要幫助林羽渡過難關,不說彆人了,在朝廷裡有官職還想升遷的那幾戶糧商,一定會背叛吳家。”
江家的助力不可怕,長樂郡主也被少東家拖在了押運銀票的路上。
誰能想到在詩會上輸給林羽的宋徽之,竟會放下身段,主動去石林村登門拜訪?
“該死的宋徽之,既沒用還要給我在這個關鍵時刻添亂!”
吳妨氣得還想再發泄一通,卻發現桌椅全部掀翻在地。
一口血氣衝到喉頭,滿嘴的腥甜,讓他雙眼猩紅,整個人顯得麵目猙獰。
“他不義我不仁,不管是江南雁還是宋徽之,你們既然要跟林羽稱兄道弟、榮辱與共?好啊!我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