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熱鬨的場合,我怎麼能不到場祝福他們永結同心,生死同穴呢?”
好兄弟嘛,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可以同年同月同日同時死。
也不失為蜀地文壇的一段佳話。
吳妨伸手擋住眼前高懸在東方的紅日,用手在空中劃出一條自東向西的軌跡。
“大家都喜歡月黑風高殺人夜,時刻提防,偏偏我這個人喜歡與眾不同,就要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為免夜長夢多,白日能夠解決的事,就彆拖到晚上了。
同樣處於摸瞎的狀態,當地人可比吳家人更有地理優勢。
白天趁亂動手,才是最好的選擇。
“吳刀吳劍。”
“在!”
“你們將功贖罪的機會來了。”
為了能夠親眼見證林羽的死亡,吳妨等這一日,已經等得太久了。
他派人兵分兩路。
一路由吳刀吳劍引領著提前選出來的替罪羊,大鬨婚宴現場。
一路由他親自指揮,前往石林村躲在暗處善後。
……
巳時初,距旌陽縣城三十裡處。
唐知渙帶著縣衙精銳,風塵仆仆地趕到時,長樂郡主以及押運銀票的部下,已將所有械鬥者捆了起來。
上百個被捆的人們,老實巴交地蹲著。
在他們腳下不遠處躺著十幾具血跡乾涸的屍體,身上全部紮滿了羽箭,活脫脫的像一隻隻不能動彈的刺蝟。
“唐大人,你來晚了,本郡主說了繳械投降,這些人久勸不聽,還試圖引起更大的騷亂,隻能以武止武。”
嘶啦。
長樂郡主從衣擺上撕下一塊布條,給胳膊受了刀傷的嫣兒止血。
唐知渙見狀,趕緊將從城裡帶來的郎中喊來幫忙療傷,他則上下打量著長樂郡主。
見她除了頭發和衣服有些淩亂,臉色發菜,倒也沒有其他傷勢,這才鬆了口氣,看向蹲在地上的人們。
“郡主,他們真的是前朝反賊?”
“誰知道呢。”
長樂郡主嘴角勾起一抹譏笑。
看得唐知渙心裡直發慌。
不是前朝反賊,郡主你就直接射殺了?
“射殺的這些人,是這段時日來,一直在暗中阻攔押銀隊趕路的幕後黑手。”
長樂郡主彎腰拎起一顆被她砍斷的人頭,遞給唐知渙。
儘管唐知渙控製力再好,麵對著死不瞑目的人頭,還是臉色劇變。
但礙於長樂郡主的皇室身份,他隻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問:“這是械鬥的主使人?”
“不知,但今日械鬥一事,我亮明身份擺出陣仗,本來嚇住了這些亂民,誰知他們從中拱火後又失去了控製,我便新仇舊怨一起算了。”
唐知渙看著殺了十數人還鎮定自若的長樂郡主,眼皮狠狠地一跳。
不愧是跟隨大公主殿下征戰過的人,此等魄力連尋常男兒都不如她。
不過他也聽明白了,今日的事與前朝反賊無關,這倒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否則驚動了朝廷方麵,隻怕旌陽內外要血洗一番,又不知道掀起多少權貴更迭之事。
“沒想到唐大人也會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處理了,把這些人全部帶回縣衙大牢,嚴加審問,說不定這群膽敢反抗官兵的人,還乾過什麼不要命的勾當。”
長樂郡主抬頭看了眼日頭。
午宴怕是趕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