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陳嬌娘親自將熱在鍋裡的飯菜端出來,飯香撲鼻,陳灼灼這才抬起頭來。
她趕緊放下手裡的算盤和毛筆,歡快的像隻跳脫的兔子,一蹦一跳地跑到林羽的旁邊落座。
“夫君,我剛才給田裡的收成算了筆賬,光是種植一萬畝的甘蔗苗再倒手賣給江氏糖坊,今年至少能純盈利五千兩!”
早在灼灼嫁進來之前,林羽就在老丈人那裡,聽說了她一直掌管陳家的賬目。
不管老丈人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由於後院諸事都由嬌娘操持,灼灼跳脫的性格不適合在這些事上為嬌娘分憂。
恰好家裡缺個算賬管賬的,林羽便讓灼灼試試。
沒想到僅用一上午,她就把田裡堆積了一個多月的賬目,全部理順了。
“灼灼,你可真是一個算賬的小天才。”
得到夫君誇獎的陳灼灼,嘴角瘋狂地上揚,身體微微搖晃著。
林羽覺得她如果長了尾巴的話,此時一定搖成了風扇。
真是憨態可掬,讓人喜歡。
“夫君你不知道,我爹還擔心你買了這麼多荒地,種了甘蔗會虧錢。”
“虧是虧不了的,附近山水養人更合適種植甘蔗苗,回頭讓咱爹把那些種不了糧食的地方種一些甘蔗試試,積少成多也是一門收益。”
勿以小錢而不賺。
哪怕林羽如今的身價,已經是旌陽本土首富,但他深知財富是靠積累出來的道理。
該花的時候花,但該賺錢的時候必須賺錢,哪怕有一畝三分地,種上幾千根甘蔗,每年還能得幾兩銀子呢。
隻要不是乾違背法紀與良心賺的錢,摳搜一些慢慢積累,絕對不丟人。
陳灼灼記下他的建議,想著下午回門的時候,和爹說一說。
“灼灼,昨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本該今日一早回門的,卻隻能推到下午去,對不起。”
“這麼近,晚上回去吃個飯都行,我沒那麼矯情啦。”
儘管陳灼灼是被陳財福養在深閨裡的富家小姐,但脾氣卻隨和又大方。
做起事來認真又能乾,最重要的是,昨晚他沒有洞房,為了確保安全宿在了門房,她也沒有二話,更不覺得委屈。
得妻如此,林羽算是撿到寶了。
“相公,灼灼,一起吃些吧。”
陳嬌娘專門多拿了兩套碗筷,陪著林羽一起吃。
“小薇呢?”
“吃過飯去拔秧苗了,到了這個時令她閒不住的。”
自小勤勞慣了的楊薇,不可能像以色侍人的美妾一樣,呆在家裡吃白飯。
特彆是灼灼帶著一把金算盤嫁過來,在涼亭裡敲了一上午,讓她更加有危機感了。
林羽聽到嬌娘這麼一說,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把小薇叫回來。
告訴她過幾日可以用秧馬拔秧插秧,能事半功倍。
今天孫來旺突然主動送糧食上門,他總是覺得心裡不踏實,有種一腳快要踩進懸崖下的感覺。
“假如糧行承受不住壓力,打算把囤積的糧食倒賣了,我再晚兩天推廣新農具。”
不是他不記仇,而是糧行裡把持大頭的,都是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
他要借著徽之兄把消息送到皇帝麵前的東風,才好扶搖直上。
從長遠來看,糧食增產對糧行有增益。
但糧商們在利益一致時,能夠齊心協力,遇到變故,都是先獨善其身,就怕有目光短淺的人被吳家挑唆利用,把囤糧失利的賬算到他身上。
“我倒不怕算賬,就怕農具推廣因為我的緣故產生阻礙,所以春耕忙我也不能著急,反正這個耕種期用不上新農具,等等看吧。”
推廣新農具不比打仗更驚險,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到了傍晚。
林大姑父買的木材,陸陸續續送達到了石林村,放在和山裡砍來燒石灰的木材相距不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