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那小子也是個人才,光是供應重碧酒的糧食,一年也得幾萬石了。”
“趙兄你也彆羨慕,你是賣米麵的,林兄家裡人多作坊也多,回頭我把你介紹給他,隻要價格合適,你們也能稱兄道弟。”
趙公子等的就是這句話。
當即轉惱為喜,對著江南雁豎起大拇指。
“走,江兄,我們去湊個熱鬨?”
“湊熱鬨?”
江南雁這回是真的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趙公子故作高深一笑,雙腿夾緊馬腹往前走,邊走邊道:“你不知道,府衙現在可熱鬨了。”
“是嗎?你仔細說說。”
新農具能拉到府衙,說明從旌陽到旌陽這一路上,已經有不少人知曉了此事。
那些本來對限酒令無計可施的糧商和酒商,此時有了廢除此令的理由,府衙門口能不熱鬨嗎?
江南雁想到林兄先自己安排好了一切,隻是讓他在火上澆一桶油,而非讓他當出頭鳥,心裡暖暖的。
這麼危險的事確實不能讓朋友衝鋒陷陣,再說了,江家也不是上下一心要對付吳家。
林兄這是不想給他太大的壓力。
“快看!天上下鳥了!”
“什麼下鳥了!這是紙!上麵還有字呢!”
江南雁順手接住折成鳥狀的紙張。
打開一看,正是宋徽之所寫的那篇文章。
他緊緊地捏著手裡的紙張,自言自語道:“可是林兄,連徽之兄都決定要當這個出頭鳥,我又怎麼能落後於他呢?”
吳家不倒,江家或許上下無法一心。
有些人甚至還想著腳踏兩條船,等林兄敗落,就按照吳家先前說的協議,將吳伶醉引進青江酒樓。
如今的吳家是群起而攻之,江家人裡或有不同的聲音。
“那就隻能捂嘴了。”
江南雁騎馬經過無憂酒樓門前,看到吳家掌櫃慌裡慌張地拿著地上撿的文章,衝上頂樓,向吳雍報信。
他對著還在瀏覽文章的趙兄說道:“我們走快一些吧,不然晚了的話,可能沒我們表現的機會了。”
“對對,我得好好表現一番,讓林公子知道,我是站在他這邊的。”
……
府衙門前。
崔衍剛下馬車,聽到後麵跟上來的馬蹄聲,他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追上來有何用?吳雍把那些有後台有靠山的糧商喂飽了,能與吳家一爭的酒商唯有林羽一家。”
“此刻林羽正為賠償一事焦頭爛額,有唐知渙在,他也不可能越級來找本官,隻剩下一些蝦兵蟹將,不成氣候。”
換作三年前,他或許會擔心這些人聚在一起鬨事。
現下可是太平年景,府衙光是衙役,就配備了二百餘人。
“來人,把今日值班的衙役們全部叫到外麵來點卯,本官倒要瞧瞧,這些商紳的膽子有多大!”
崔衍輕輕拍了拍懷裡抱著的寶貝木箱。
不管這些人是賣慘求情、還是以死相逼。
限酒令既然頒布了,達不到吳雍想要的效果,他是絕對不會收手廢除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正好借助這個機會,讓本官在他們麵前樹立一番威望,真有硬骨頭,押進大牢裡打一頓,還能多收一筆打點費。”
想到此處,崔衍更加期待那些惱羞成怒的商紳們,把聲勢鬨得更大一些。
方能彰顯出自己這位新上任郡丞大人,對於益州各行各業來講,有多麼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