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
被圍困在宅院之中,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看來宋徽之與林羽他們聯手了,想要分化我和崔郡丞的力量,早知道我剛才應該拿著文章前往府衙,狀告宋徽之才對。”
特意趕回家來,是擔心今日前來吊唁的賓客,誤會文章裡的內容,擔心受到連累。
給賓客們解釋完,這些是宋徽之與杜大儒的一麵之詞。
不管賓客們信不信,隻要他這個頂梁柱還在,誰也不會背叛吳家。
好不容易從賓客們抽身出來,安排吳箭悄悄地溜出去府,前往府衙請崔衍派衙役來清場,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夫人抹著眼淚湊了過來。
“老爺,今日本是妨兒下葬的日子,再過兩個時辰就是風水先生看好的吉時,你不是說會帶著林羽,前來妨兒靈前贖罪,為何還不見他到來?”
任憑外麵已是滿城風雨,吳宅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在吳夫人看來,隻要相公還在,一切都是小事。
眼下兒子的葬禮才是至關重要的大事。
“夫人,事發突然,誰也沒想到宋徽之會驟然向我們吳家發難,不過你放心,今日我帶不來林羽,他日將林羽帶到妨兒的墳前,讓他以死謝罪。”
“真的嗎?”
吳夫人淚眼蒙矓地凝視著吳雍的臉龐。
她並非懷疑相公的能力,隻是單純的想求個心安。
大兒子死了,她得讓吳雍有愧疚感,才能在後院立足,替繈褓中的幼子謀取更多的憐惜與利益。
吳雍見她一身素衣,因為悲傷過度,細腰間的衣帶更是鬆垮得不成樣子,惹人憐惜,頓時熱血衝頭,將人摟在懷裡。
一邊輕輕撫摸著吳夫人的美背,一邊柔聲安慰道:“等崔衍把外麵的人趕走,我馬上前往石林村,親自去找林羽。”
“嗯,我等著老爺的好消息。”
夫妻二人溫存了片刻,這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信心滿滿的吳雍,還特意站到院子裡最高處的亭台樓閣,朝外麵張望。
看到上千人頂著烈日圍在外麵,視線定格在領頭堵住大門的宋徽之身上,冷哼一聲:“不愧是宋家,在文壇的召喚力確實不容小覷,隻是這天高皇帝遠的,光憑一群學子,就想要定我吳家的罪,實在是異想天開。”
回頭他就讓崔衍上奏陛下,宋徽之今日的荒誕之舉。
正好崔宋兩家不對付,他給崔家提供了宋徽之的把柄,更能促進兩家關係更深一步。
隻是……
“吳箭這都走了兩刻鐘了,怎麼還沒回來?”
吳府距離府衙隻隔著三條大街,由於被許多建築擋住了視線,吳雍看不到府衙大街同樣人山人海的現狀。
還在等著援兵的到來,好唆使崔衍,將聚眾鬨事的宋徽之當眾拿下,讓那些想看吳家倒台的小人們瞧個明白。
在益州這一畝三分地上,吳家可是連宋家公子都敢得罪,誰要是敢借著宋徽之的文章生出是非,掂量掂量自身的背景與靠山,有沒有宋徽之厲害。
“杜大儒的錯誤就不能追究了。”
畢竟吳家子弟還有不少在錦江書院就讀,抓住這個把柄,還能再送幾個侄子進錦江書院,最好讓杜大儒親自指點。
就在吳雍信心滿滿地計劃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時,一道黑影翻牆而入,對著周圍嚴陣以待的護衛們擺了擺手。
“是我。”
吳箭揭開蒙在臉上的黑布,踉踉蹌蹌地衝到吳雍的麵前,單膝跪地。
吳雍看到他擠得滿頭大汗,鞋子也不知道被誰踩沒了一隻,不解地問:“你怎麼自己回來了?崔衍派來的衙役呢?”
他還等著衙役前來,自己敞開大門去人前露一把臉,看那些學子們無能的狂怒。
吳箭翻牆而歸,讓他心裡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好在很快,預感成真了。
“老爺,不好了,崔郡丞獲罪被羈押,小的根本沒見到他!”
“你說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