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之見他除了收屍以外,根本沒有追擊的打算,心中不免生疑。
難道他剛才想錯了,林兄特意讓吳箭帶人走,不是為了追殺,而是真的打算網開一麵?
儘管這樣說明林兄很善良,但這樣的善良對於家族之間的生死決鬥來說,不太合時宜。
“徽之,你目前呢,就做一件事,好好養傷,剩下的你不用操心。”
林羽伸出長臂,輕輕拍了拍宋徽之完美的右肩,笑得慈眉善目,掩飾內心的歉疚。
“我說了放他先跑一刻鐘,絕對不會提前去追人的,就算是我借了他一匹馬,也不代表我會放水。”
宋徽之扭頭看了看肩膀上的手掌,再想到林羽對他的稱呼,莫名有種麵對著父兄教誨的錯覺。
對。
一定是錯覺。
林兄比他還小幾歲呢,為人再老道也當不成他的父兄,最多是他的兄弟。
“那匹馬有問題?”
“不然呢?”
對待敵人仁慈,就是對待自己殘忍。
林羽可不會為了彆人眼裡的善良,做出自虐的事情。
聽完他的解釋,宋徽之懸著的心終於落到實處,雙眼一翻,終於堅持不住昏了過去。
“公子!”
“執墨你彆晃他了,我給他上的傷藥裡有安眠的成分,這樣有利於傷口恢複。”
執墨鬆了口氣,作揖一拜:還是林公子體貼入微。
“等會兒我去追吳箭二人,留下一些人手看著你和徽之,長樂郡主應該也快來了。”
林羽說著,將一顆散發著特殊臭味的藥瓶打開,放到嫣兒的鼻翼下。
不過三息時間,嫣兒猛然驚醒,直接坐了起來,揉著生疼的後頸,眼神幽怨地瞪著林羽。
“那個……大力手勁太大了,你要不上些跌打損傷的藥膏?”
要不是男女授受不親,林羽早替嫣兒塗上藥膏了。
但經曆過了陳灼灼的事以後,他也隻能讓嫣兒忍一忍,反正昏迷狀態也不知道疼痛。
嫣兒從他手裡接過藥膏,依然眉頭緊鎖。
不等她詢問,林羽搶先作答。
“吳箭借了我的馬,朝著附近一座山寺跑過去了。”
“林公子,你怎麼把馬借給他了?”
嫣兒急得倒出來半瓶藥膏,頓時不知道是該心疼那匹馬,還是該心疼手裡的藥膏。
亦或是心疼自己配合林公子來了一出苦肉計,結果還是把人放跑了。
她該如何向郡主交待?
“我知道嫣兒姑娘你很著急,但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我家老爺那匹馬剛才吃了拉肚子的野草,跑不出一裡地就會躥稀。”
車頂上的林大力插了一句嘴,彎下腰,眼睛笑成了一把鐮刀。
“老爺,他們果然沒跑遠就遇到馬躥稀了,吳箭把馬趕到另一個岔路口去了,還弄了一身的馬糞。”
嫣兒抬頭看到林大力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想象得到吳箭此刻有多麼狼狽不堪,忍不住彎了彎唇角,心情放鬆了不少。
吳箭隻跑了一裡地,還帶著一個嬰孩,放棄騎馬隻能靠雙腿,跑不了多遠。
她將藥膏收到懷裡,迫不及待的問:“林公子,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