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你這是怕了林羽?”
失言的青年梗著脖子,滿臉不服氣地打斷了老者的話。
他家名下也有一家產出清酒的釀酒作坊,正等著下場搶奪吳家在益州一家年產出百萬斤吳伶醉清的釀酒作坊。
特彆是此時出手,幾乎是半買半送,再合適不過。
“林羽是旌陽小地方來的,又不是益州的,更不是咱們郡府老街的人,我們憑什麼要給他準備見麵禮?”
“吳家怕他,那是吳家作惡多端,我可不怕他!”
年老者見失言者居然如此拎不清利害,徑直站了起來。
“老夫確實是怕了這個林羽,但凡和他作對的,如今都去見了閻王。”
“扳倒吳家之前,不論是糧行還是酒行,都因為限酒令,險些損失慘重,如今扳倒吳家,在場的誰也沒出力,要瓜分勝利成果了,不先讓林羽挑選他心儀的戰利品,誰要是想賭一把自家的運氣那就去賭,老夫恕不奉陪。”
年老者拄著拐杖,跛著腿下了樓。
剩下的其他同桌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最終分成了兩撥。
多數人離開了,剩下失言青年還有兩人坐在原地,滿臉的不服氣。
“林羽一個外來戶還想在我們虎口裡麵奪食?既然馬老他們年紀大了害怕了,我們先下手為強。”
“可是許兄,吳家的產業全被府衙查抄了,案子沒定也沒發賣,我們想先下手也沒處插手。”
聽到這話,許姓青年不以為然地笑了。
“你們忘記了,我表哥可是府衙負責文書的官吏,我這就去要吳家的產業名錄還有發賣的底價,讓他提前給咱們預留著。”
“唉喲,許兄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震驚四座,我敬許兄一杯。”
“事成之後,必有大禮相送。”
酒樓包廂裡一派熱火朝天。
誰也沒有留意到,頭頂的瓦片,發出細微的聲響。
一個身形枯瘦、身穿灰衣的蒙麵老者,蜷縮在屋簷翹起的飛簷處,伸手撫摸著展翅的雄鷹雕像,深邃的眸光中,盯著不遠處的府衙深院中,滿是若有所思的之色。
“王爺讓我燒毀益州吳宅的藏書閣,不能放任何一個活人進去,接觸到裡麵的東西,目的是保證吳雍所知的當年舊事,不被長樂郡主知曉,可是……”
吳雍夫婦死絕了,衣飾被王爺的人帶走。
不代表事情得以善終。
“崔衍……崔氏子弟,吳雍的侄女婿,他的夫人還和吳夫人是一家親,藏書閣被燒,我隻顧盯著長樂郡主的動靜,卻沒想到,林羽和江南雁找上了崔衍。”
也不知吳雍是否透露給崔衍,知曉了當年舊事的內情。
按理來說,事關全族生死大事,吳雍定當慎之又慎。
可從吳雍與林羽鬥爭,顧頭不顧腚的愚蠢做法來看的話,他又不免擔心,吳雍為了與崔氏達成同盟,賣了王爺。
灰衣蒙麵老者稍一思考,便作出了決定。
“去府衙探一探吧。”
他剛要翻身躍下,隻見長樂郡主騎著一匹紅馬,快速穿過大街朝著府衙而去,滿臉喜氣洋洋,嘴裡還在低聲呢喃著什麼。
穿梭於鬨市之中,旁人可能聽不清她的低聲細語。
但灰衣蒙麵老者的耳力過人。
聽到長樂郡主的自言自語,他腳下生風般,快速朝著府衙方向移動。
天殺的崔衍!
你今天死到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