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本能躲過一支暗箭的老者,卻沒能躲過其他兩支暗箭。
頭部中了一箭,頸部中了一箭,鮮血迸濺而出。
他不甘地睜著血紅的雙眼,看著其他羽箭自上空劃過,落在自己的身上,在危急之間,他用力咬破了牙齒裡藏著的藥粉。
渾身被劇烈的疼痛包圍,是他在這個世間最後的感受。
直到最後一支羽箭插進院子角落的花叢裡,陳郡尉這才抬手,示意停止攻擊。
他轉身朝著走近的長樂郡主抱拳一拜:“郡主,人死了。”
“辛苦陳大人了。”
“應該的。”
陳郡尉沒問為何明明包圍了老者,不等對方投降,就要將人殺掉。
他隻知道,此人是燒了吳宅藏書閣的嫌犯,手上還有他手下官兵的兩條性命,這就足夠了。
“有勞陳大人再派些人手,看押吳家的犯人,以免被人滅口。”
“這是府衙的事,末將自然會配合郡守處理好此事。”
可是李郡守正忙著推廣新農具,彌補之前的過錯,哪裡有心情再去得罪吳家和崔氏。
長樂郡主想著,要是那個不思進取的李郡守,知道事情會鬨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定會後悔當時對崔衍問罪,把府衙的話事權,交給杜長史。
“郡主,你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再早來一步的話,就能見識一下這位高手的功夫,說不定能夠看出他的來路。”
林羽已經踩著牆頭跳到院子裡,湊到正在說話的長樂郡主與陳郡尉身邊。
明明他是一米八的個子,但陳郡尉比他還高多半頭。
身為武將,每天風吹日曬但皮膚卻很白,再加上總感覺此人有些麵善,林羽不免多看了對方幾眼,這才拱手作揖,行了一禮。
“見過陳郡尉。”
“你就是聞名劍南道的第一大詩人林羽?”
過謙則傲。
林羽點頭應道:“我就是。”
陳郡尉對於他的這個回應,倒是頗為意外。
他認識的大部分文人,都是骨子裡透著難以忽略的驕傲,表麵卻裝得十分謙虛。
像林羽這樣敢於坦然承擔起他人盛讚的,他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遇見。
“林大詩人,我是個大老粗,不懂吟詩作詞的,不過我喜歡喝酒,你如此有趣,釀出來的酒一定也差不了,等我過幾日休假,定要去青江酒樓,嘗一嘗重碧酒是何滋味。”
“陳大哥,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你不去,我可是會親自駕著馬車去請你。”
江南雁從林羽身後探頭出來,衝著陳郡尉咧嘴一樂。
彆看陳郡尉與林羽覺得很投緣,可看到江南雁,腦中有限的學識,淨往外蹦一些像是油嘴滑舌一類的成語。
突然就覺得青江酒樓裡的重碧酒,沒有那麼好喝了。
“郡主,林大詩人,我還有事,告辭。”
不擅長應付江南雁的陳郡尉,跑得比身後有狗追的兔子還要快。
剩下的弓箭手們隻能風雲殘卷般,將地上的箭和屍體上的箭快速拔下來,跟著離去。
剛才還滿是殺機的庭院,隻剩下滿地的鮮血。
林羽根本沒往屍體方向走,江南雁也沒有動彈。
隻有長樂郡主帶著嫣兒走上前去,滿懷期待地扯落了老者臉上的灰色麵巾。
當看到老者的臉龐時,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中幾欲噴火。
“好狠的心腸!”
旁邊站著的嫣兒,沒想到郡主會是這樣的反應。
她急忙湊上前去查看,卻被老者展現的真容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