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江南雁要請客,他們應該提前讓後廚的人們集體拉肚子。
“都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字嗎?”
杜長史用少年老成的臉說著這番話,讓人們分辨不清,這是在責怪,還是在開玩笑。
還是江南雁絲毫不怵他的嚴肅,伸手指著他的腦門,打趣一聲。
“杜兄你還真彆說,你用手背抹到腦門上的墨,還真像寫了一行字。”
“……”
杜長史趕緊用手背往額頭上一抹。
濕乎乎的觸感讓他趕緊挪開手。
這才發現自己手背上確實沾了墨汁,隻是剛才抬頭的時候不小心沾的。
自己被江南雁戲弄了!
“南雁兄,你吃飽了沒事乾,可以幫我們去酒樓安排夥食了,不過……”
在眾人擔憂的目光中,杜長史沾著墨汁的右手食指指著自己的腦門。
“這一頓我請,就當犒勞大家了。”
“順便再配幾壇好酒,等手頭上的事做完,明日不當差的,喝些酒好入睡。”
杜長史作為替整個府衙上下打點全盤事宜的唯一能乾的官員,具有十分優越的熬夜經驗。
他的話一出口,滿屋子人們儘管不敢再像剛才一樣聲張,但紛紛在矮幾下麵握緊了拳頭。
原來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兩位小吏,更是擼起袖子,小臂上不光充滿了青筋,還充滿了乾勁。
唯有林羽,硬是將到嘴的哈欠憋了回去,雙手撐著屁股下坐著的軟墊,開始目視遠方,以防眼睛勞累過度。
他看了一眼一刻不得停的眾人,心道:沒想到杜大人長得忠厚,烙餅的技術不錯。
烙餅不同於畫餅。
一個為實,一個為虛。
像杜長史這樣既能靠真才實績,震懾得住手下官吏,還能夠恩威並濟的官員,才應該去當大官。
“我也是吃飽了撐的,還沒當成益州首富,居然想涉足官場了。”
飄了飄了。
果然一直加班腦子就會想要往作死的方向發展。
林羽借口尿遁,出去透透風,回來再戰。
最近的茅廁與長史官辦差的地方,相隔著兩個院落的距離。
林羽一邊不緊不慢逛著,一邊暗中吐槽。
“把茅廁建得這麼遠,雖說不會被屎臭味兒打擾,但是萬一鬨肚子或尿急,可真不好解決。”
“老爺,長史大人下榻的房間有恭桶呢。”
哦,對。
恭桶確實能解決屎尿應急的問題,但放在房間裡,既不衛生還要浪費一個專門負責此事的人力。
再聯想到自己住的宅院裡,也放置了許多恭桶。
剛才險些作死的林羽,開始右手托著下巴做思考狀,研究起屎的歸宿問題。
一個不留神,拐彎的時候撞到了人。
“唉呀!”
對方輕呼一聲,身體向後倒去。
林羽的右小臂被柔軟的緩衝,往後回彈了半步。
他接住對方手裡拎著一隻的食盒,尷尬地看向對方,當看清對方的臉時,暗中鬆了一口氣。
還好是認識的……不對。
“對不起杜小姐,是我一時失神沒看見你,這才不小心撞到了你,沒把你撞傷吧?”
林羽下意識地朝著撞擊的位置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