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審的是哪個窮凶惡極的案犯,吳家犯事的人裡,該淩遲的人可真不少。”
林羽嘀咕了一句,翻了個身繼續睡。
他隻是一個負責寫訴詞的義工,案子該怎麼判,還是交給青天大老爺和苦主們吧。
……
大堂之上。
李郡守快把驚堂木拍斷了,也沒能阻止激昂的民憤。
“早知道審個案子這麼難,我還不如去郊外犁地。”
誰叫吳家的案子是自大常建立以來,益州府衙接管的最大的案件。
涉及案犯近百人,苦主近千人。
光靠杜長史,有些案子沒法下定論,隻能讓他這個郡守來做主審。
“吳家也真是一個藏汙納垢的地方,有了閒錢沒處花,什麼造孽的事都能做出來。”
民憤難止,強堵易溢。
李郡主隻能把驚堂木扔到一邊。
等著大家喊累了,他才再次一拍驚堂木,對著跪在下方的吳家子弟問道:“你可認罪?”
“我……我不認!”
此案被審的,正是侵害幼女並在厭棄後殺人,將屍體風乾當作收藏品的那個吳家子弟。
人證物證俱全,被害者屍體蒙著白布,逐一擺在大堂外麵的院子裡,都快擺不下了。
可這個吳家子弟還是矢口否認。
坐在李郡守左手邊的陳尉郡,氣得拔出腰間長刀,怒指對方。
“死到臨頭你還不認罪?來人!上刑!”
麵對陳郡尉的僭越之舉,李郡守張了張嘴還是閉上了。
陳國公的孫子,還是掌管一州兵馬的武官,脾氣上來誰敢攔著他砍誰。
吳家子弟也知道陳郡尉的暴脾氣,嚇得縮頭縮尾,可事關性命,他還是硬起頭皮反抗。
“我有舉人功名在身,你們不能對我用刑!”
自從前朝開創科舉考試,從民間選拔優秀學子入朝為官開始。
權貴世家對於出身貧寒且不攀附於他們的學子,擔心搶占家族子弟當官的名額,從而態度惡劣,經常發生摩擦。
由於自身勢力相差懸殊,許多貧寒學子的下場很慘淡,被各種借口暗害的人眾多,真正進入朝堂為官的少之又少。
因此,推行科舉製的前朝皇帝,便公開宣布。
天下學子皆是皇帝門生。
權貴世家權力再大,也不能完全左右官府行事。
學子們遇到摩擦上告官府,無須叩拜與刑具加身,便能與權貴世家子弟有了一處平起平坐的相對公平之地。
這也成為前朝傾覆的重要原因之一。
大常雖未直接提及有了這個規定,但科舉製沿用前朝,再加上陛下有意削減權貴世家的勢力。
倘若此時對堂下的吳家子弟用刑的話,一定會被有心人大做文章。
李郡守平日裡隻是懶得不管事,不代表他不明白官場的水有多深、能不能趟。
“陳郡尉,你先消消氣,這個案子容後再議……”
他朝著半眯著眼,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思考應對之現的杜長史使了個眼色,假咳一聲。
“杜大人,你怎麼看?”
“訴詞上不是寫了,建議判決淩遲,孩子們受過的傷害,必須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