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覺,男人的友情好像也很複雜。
“先不聊了,我困了,徽之你不困嗎?”
“太陽還沒下山呢,林兄你不是才睡了一日醒來嗎?”
宋徽之無法裝作沒看出林羽的逃避。
作為一個思想力與行動力並存的蜀地第一大才子,他開始認真思考,該怎樣在沒有林兄的前提下,與江南雁相談甚歡。
骨碌骨碌……
雙頭馬車平穩地駛過青石板上,朝東挺進。
走了一個時辰,日落西山,星月齊出,夜色徹底地暗了下來。
穿過一個小鎮時,本到了掌燈時分,應該冷清的街道,此時卻火光衝天。
馬車夏日的簾子較為通風,透光不透人。
林羽半睡半醒間,聽到有人在嚎啕大哭,頓時驚醒,伸出手臂將宋徽之攔在身後,把人往角落裡一推,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裡在鬨什麼?”
“執筆!”
宋徽之喊了一聲。
車尾翹了一下,坐在後麵的執筆消失在夜色裡,馬車速度放緩,不多時,執筆挑開前門車簾走了進來。
林羽和宋徽之的視線,定格在執筆蒙著黑巾的臉上,不約而同地在心裡吐槽:執筆這是在打聽事情的空檔裡,去做賊偷了?
可見他兩手空空、兩眼紅紅,未見贓物,也不知道偷了什麼。
執筆一把扯下蒙臉的麵巾,嘿嘿發笑。
“公子,林先生,你們猜怎麼著?是一群百姓把吳家在這個鎮子的產業還有住宅給圍了,要扭送他們去官府認罪!”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這裡距離益州城隻有三十餘裡,定是萬民請願淩遲吳博的消息傳了過來,曾被吳家欺壓的百姓們,對府衙有了信心,這才膽敢以弱對強。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鎮子上的吳宅也不是好闖的。”
聽到林羽的話,執筆忙不迭地點頭,右掌成刀比劃著。
“可不是嘛,吳家有幾個護院還挺凶猛的,打傷了不少百姓,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把他們給打暈了,公子教過我,做好事不留名,所以我把臉給蒙上了。”
林羽和宋徽之交換了一個眼神。
前者:幸好是你的小廝。
後者:我怎麼教出了這麼一個大機靈鬼。
痛打落水狗這種事,大大方方地乾,沒有人會多想。
偷偷摸摸地乾,倒顯得他們理虧。
這時,執筆又道:“吳家護院人太多,還多虧了後麵馬車上的大力哥幫忙,所以了結得這麼快,林公子你放心,大力也蒙著臉呢。”
林羽撫額苦笑:真是一對活寶。
宋徽之見有人作伴,心裡輕鬆了不少,頗有種結伴去彆人地裡偷瓜果的刺激感。
“大力的身形,放眼整個劍南道也找不出幾個人,你們蒙了臉,彆人也知道是誰了。”
“是嗎?”
聽到公子的提醒,執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對著林羽訕訕一笑。
這個辦法還是他教給大力哥的,沒想到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也不知道林先生會不會怪罪大力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