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與夏雨對視了一眼,連忙福了一禮以示回應,二人拖起裝死的桂花,把人往外拉。
桂花哪能想到,平時看上去溫柔可欺的大夫人,竟如此狠心。
她今日做的事讓牙行知道,再行發賣,哪家正經主子肯要她,隻會淪落到青樓或娼館。
確實不用再做粗活了,可她這輩子就真的再無任何希望了。
“夫人饒了奴婢吧!奴婢下次不敢了!”
“你還想有下次?”
春雨生怕夫人大發善意,信了桂花的邪,伸手去擰桂花的嘴。
不料,卻被夫人阻止。
“你彆對她動粗。”
陳嬌娘的話讓夏雨心裡一緊:難道夫人真要大發善心饒了桂花?
而桂花早已喜極而泣,表麵裝得柔軟,哭得淚眼朦朧,暗裡記下今日的羞辱。
來日等她上了老爺的床,一定要讓老爺寵妾滅妻!
“夫人!夫人救我!”
桂花掙紮著磕了一個不重不輕的頭,以示她的忠心。
就在她要磕第二個的時候,陳嬌娘淡淡開口。
“夏雨,攔住她,千萬保住她這張引以為傲的臉蛋,弄傷了的話,牙行的人看不上,我們還要倒貼夥食錢。”
“……”
桂花的頭磕不下去了。
她震驚地望著嘴唇一張一合的陳嬌娘,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而春花和夏雨沒能忍住,抿了抿瘋狂上揚的嘴角。
看來夫人終於和老爺學會了何謂腹黑。
殺人還要誅心,可真痛快!
春花和夏雨拖著心灰意冷的桂花離開浴室,不多時,浴室發生的事,傳遍了整個林宅。
得知有婢女試圖勾引老爺不成,反倒被大夫人發賣了出去,許多新來的婢女們紛紛對著鏡子和水麵,看了一眼自己今天專門整理好的儀容。
那個桂花確實有些姿色,老爺都跟睜眼瞎似的看不見,她們更不能癡心妄想了。
“還是好好乾活,多掙些工錢,等當上夫人屋裡頭的管事嬤嬤或貼身婢女,咱們還能跟著吃香的喝辣的。”
“誰說不是呢,做人還是踏實一些更好。”
……
江油縣。
月上中天,一隊人馬像石雕一樣佇立在刻有“藥王穀”的石碑前。
他們自益州北上而來,在此等候已有兩日。
目的是為了給側妃求醫。
可來的不是時候,藥王不在穀中,雲遊去了。
旁邊道觀裡的老道收了十兩銀子給他們卜了一卦,說七日內藥王定有消息傳來,可王爺那邊不等著複命呢。
好在頭兒出了益州就和他們說了,王爺另派的高人其實是王府的教頭,他們這才能夠免除後顧之憂守在這裡。
“頭兒,明日還要繼續等嗎?咱們真要等夠七日嗎?”
若是無事,彆說在山穀裡等七日,就算是等七個月,他們也無妨。
但是,依目前的形勢來看,吳家的事情可比側妃的病重要得多。
青年校尉腦中閃過側妃娘娘如畫的眉目,還有濕潤的雙眼,於心難忍。
“你怎麼這麼多廢話?再等一晚,要是明日藥王還不回來,我們就出發。”
“頭兒說了,再等一晚!”
夜風帶著雨意吹來。
青年校尉等人,隻得又給了正在喝酒的老道十兩銀子,借宿於旁邊破敗的道觀中。
從老道的倉庫裡找出乾稻草鋪好,一群人正要睡下,外麵傳來馬蹄聲,他們頓時警戒起來,握緊了手裡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