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時,張家寨的張村長哪壺不開提哪壺。
“老陳,你們村子沒有恢複功名的童生嗎?縣裡說了,學子恢複功名多的村子,可能會得到捐建村學的機會,附近往石林村遷的人越來越多,石林村的村學恐怕外村人擠不進來了,你得早做打算了。”
“……”
陳村長看了一眼不接話茬的陳財福,回避了這個問題。
讓他早作打算?
他一沒錢二沒人,隻能看著彆的村子抱著林羽的大腿享福,自己能跟著喝口肉湯就不錯了。
等到陳光兒敬酒時,陳村長借著酒勁,鬼使神差地拉著陳光兒的手說道:“陳光娃,你不是東湖灣的人,更不是石林村的人,你奶撿你爹的時候……得了不少隨身的寶貝……”
“她是擔心失主找來,才養活了你爹,還給娶了媳婦,就怕失主找她算賬的時候,可以將功抵過……後來錢花完了……就把你爹娘活生生累死了……嗝!”
原本熱鬨的氛圍,因為陳村長的幾句話,變得尷尬起來。
陳光兒對於陳老太的怨恨,以為早已隨著人死怨消了。
可當聽說父親的身世和陳老太的做派,恨不得挖墳鞭屍。
站在旁邊的林羽,見陳光兒臉色不好看,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陳光兒回過神,看到陳村長一臉羨慕嫉妒恨的表情,明白對方此時提這些往事,也沒有什麼好心,淡淡地揭過這個話茬。
“我如今在石林村,就是石林村的人,不勞陳村長操心了。”
改日再請東湖灣的舊識邀陳村長喝幾杯,看看能不能打探到父親身世的其他消息。
陳光兒還沒忘記遷墳時,鐘老曾說過的話。
他有種直覺,得知父親真正的身世,說不定能找到失蹤的大哥。
對於這個小插曲,林羽在知道陳光兒自有處置手段時,打消了讓大力動手把陳村長請到池塘邊賞賞景,敞開心胸和嘴巴說說心裡話的主意。
“不遭人妒是庸才,陳村長敢當眾揭光兒傷疤,看來東湖灣還是有不少人,沒把他們姐弟放在眼裡。”
他此去益州需要一段時日,往後嬌娘掌管著家裡的事,光兒自己操持著印刷作坊,定能樹立起威望來。
希望光兒能夠妥善處置這個陳村長,可彆眼睛裡揉沙子。
不然揉得久了,沙子不會消失,隻會養成自己默默擦眼淚的習慣。
林羽沒再插手這件事,但讓管家盯著事情的動向,有變化隨時向他彙報。
村民們的憶苦思甜一直持續到月上柳梢頭。
快散場時,給三叔敬酒的林羽,還久違地聽到了關於林宗伯和林宗仲一家的後續。
“這幾天吳伶醉的吳家不是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嗎,林宗伯想起林宗叔當初替吳家頂鍋的事,去吳家討要賠償,說不給一千兩銀子封口費,他們就報官抓人。”
“他們膽子可真大,吳家給了沒?”
“給個屁,有關的吳家人都死絕了,活著的人哪裡會給死人擦屁股,直接讓門房亂棍打出去,結果你猜怎麼著?”
八卦到最關鍵的時候停了。
林羽舉起的手懸在半空,立即豎起了耳朵。
儘管以他現在的地位,像林宗伯等人早已不會再與他有任何交集,但是狗咬狗的最後結局,他還是非常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