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林羽都不由得懷疑,李郡守是不是故意而為之。
但是江南雁還有杜小姐,聽到杜慎行的這番話,震驚得無以複加。
“慎行哥哥,你……昨晚幾時睡的?”
“喝了安神助眠的藥,亥時一刻便睡了。”
睡得不晚,看臉色也不像是發熱,怎麼像換了個人似的?
江南雁說話更加直白:“以前杜兄可不會拿走後門、內定之類的話開玩笑,看來你是被人氣得不輕。”
“不是生氣,隻是……看開了許多,明白哪些事該較真,哪些事該放棄。”
比如,曾經他幻想自己差事辦得好,就能夠帶動整個府衙的辦差效率,自下而上的讓李郡守也能回歸本位、恪守本職。
結果呢。
除了他能夠管製的手下,在這次吳家的案子裡,能夠保全自身以外,連李郡守在看到有利可圖時,都不顧臉麵地吃拿卡要。
杜慎行認為,他應該像林先生一樣,遇事不公便予以反擊。
林羽終於察覺到杜慎行的變化,想到杜家人的耿直與公正,他既佩服,又覺得這些人不去當大官,實在是可惜。
所以,他便推了杜慎行一把。
“杜大人,做官不像做學問,自己做到極致就可以,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江兄,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我沒當過兵,但我不想當小兵,我要當就當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
江南雁再圓滑的一個人,提及自己的理想時,也是豪氣風發。
他與杜慎行年歲相差無幾,倒顯得杜慎行做人太過拘束,連理想都隻局限於自身。
旁人規勸,講大道理的多,杜慎行總覺得假大空。
像林羽這種,把大事當成趣聞談的,他倒是上了心。
如果必須要當大官,才能改變府衙現狀,那麼。
他便以郡守為目標了。
這時,一個衙役小跑過來通知。
“長史大人,郡守大人已經來了,請您將最新的競價產業的目錄和保證金檔案交給小的,小的一並拿到大堂去,給郡守大人查看。”
“距離辰時二刻還有半個時辰,郡守大人怎麼這麼著急?”
衙役笑了笑沒說話,隻是扭頭看了眼從後門進來,往郡守所在的後院方向走的一行人。
這行人衣著華貴、氣勢逼人,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
杜慎行隻一眼就明了。
郡守大人這是要在競價開始前,以權謀私,給這些人們交底,方便他們提前打壓競價對手。
江南雁看到其中,有撬了他牆角的一名蓉州來的世家子弟,在一行人中,彆人紛紛以此人為尊,他想到自己說服了全益州的權貴商紳,結果被此人截了胡。
偏偏對方勢力太強勁,硬搶不得,隻能輕輕敲著手裡的折扇,壓製著心頭的怒氣,對著林羽抱怨著。
“林兄,看到了沒有,這些人才叫真正的內定,你方才還覺得上下打點花費高,殊不知有人花十萬兩買鋪子,還能再送十萬兩當禮物。”
“益州還有這種人存在?做事這般豪橫,他家裡有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