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長樂郡主喝完一杯涼茶,以手掩麵打了個飽嗝後,讓嫣兒將桌子上的殘羹剩飯收拾乾淨。
這才從袖子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方絲帕。
林羽見她如此小心,還以為絲帕之中,是何貴重之物。
可當絲帕打開,看到裡麵的泥巴,他頓時像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哭笑不得地問。
“郡主也開始玩泥巴了嗎?”
“……”
長樂郡主將手裡的泥巴湊到林羽的眼跟前。
離得近了,林羽才發現,這是一塊乾乾巴巴、麻麻賴賴的泥巴,和印刷用的膠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像這種泥巴,隨便踩一腳就能帶起來好幾塊,看樣子應該不是拿來玩的。
“之前你說過吳夫人的遺物被一群流民洗劫一空,我派了許多人手在城外搜尋多日,終於,發現了一處可疑的地方,這便是在那處可疑之處,發現的線索。”
“這是線索?”
林羽小心地接過這塊因為風乾,極易碎掉的泥巴,仔細地審視了一番。
終於發現了上麵留有鞋底的印跡。
“好像是一個字?”
繁體字再加上乾泥巴,印跡較淺。
林羽仔細辨認了許久也沒能看出它是什麼字。
“是一個金字的上半邊,還在另外半邊的一撇,完整的是什麼,並沒有通過其他腳印拚湊起來,可能是錢也可能是鐘。”
聽到長樂郡主說完,再去看泥巴上的字跡。
嘿!
還真是。
“然後呢?這個字能證明那些流民們的身份嗎?”
“不能,但根據他們遺留的痕跡,我把所有當日在益州的可疑人物篩查了一遍,再加上其他的線索,把指使流民的嫌犯,鎖定在了這兩個人身上。”
長樂郡主朝著嫣兒伸出手去。
嫣兒掏出兩幅畫像,展平放到桌子上。
林羽隻看了一眼,腦海裡閃過兩個字——抽象。
這可比泥巴上的字跡還要抽象得多,通過畫像上的線條和幾筆勾勒出來的神韻,最多知道,這兩人,一個二十出頭,一個三十左右。
不過,看他們上半身衣著的線條,倒是能知道他們的身份。
“軍中將士?”
文人束冠,武人散發。
再加上畫師特意點綴的幾縷胸前紋繡,雖然很抽象,但看得出來,畫的不是大頭兵。
長樂郡主手指輕叩著畫像上的留白,低聲說道:“他們一個是正六品上的昭武校尉,一個是從六品上的振威校尉,在京城中所任職務也並非閒職,前段時間卻前後腳來益州探親,且,都與皇室有淵源。”
這個淵源到底是怎麼個淵源法。
作為已經脫離吳家案件的林羽來說,不應該過問。
而長樂郡主不說,也有保護他的意思。
畢竟有些事情,知道得多了,可能會要命。
可林羽既然答應了師父,要找到在江油縣殺害老道長和孫來旺一家的凶手,如今又有相似的線索擺在眼前,他沉吟著開口。
“郡主,他們的身份必須保密嗎?”
“你不是不想參與後續的調查嗎?”
林羽不喜歡彆人用問題回答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