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慎行突然覺得,自己今晚可能睡不著了。
可看到林先生咬牙咽下一個長長的哈欠,他還是附和著點了點頭。
“聽先生的。”
“杜兄,你慢慢陪林兄嘗試,我先去把益州的粗鹽全部買下來。”
近水樓台先得月。
等林兄嘗試成功以後,他就請林兄幫他提煉一些精鹽,給自家酒樓用。
隻要不往外賣,不明著損害朝廷鹽司的利益,誰也不會怪罪。
“誰叫我買的精鹽翻船掉入了水裡呢?井家為了逼迫我買精鹽,一定會故意製造恐慌,精鹽我買不到,粗鹽我多買一些備用,天經地義,嘿嘿嘿。”
出了杜府,江南雁直奔城中最大的鹽販子家裡,半夜扣響了對方鋪子的大門——馬氏雜貨鋪。
砰砰砰砰砰!
一連敲了半刻鐘的門,隔壁的狗子嗓子都快叫啞了。
掌櫃終於姍姍來遲,出口抱怨。
“誰啊?大晚上的也不消停?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廣源叔,是我,青江酒樓的東家。”
“誒喲,江東家,怎麼大半夜來敲門?快快,裡麵請!”
且不說青江酒樓是整個益州所有酒樓行業,買粗鹽最多的商戶。
光是家主馬老耳提麵命過,江家已是皇商了,必須當作貴客對待,還有旌陽來的林羽,一視同仁。
掌櫃馬廣源自然不敢怠慢,趕緊讓夥計掌燈開門,親自到門口將江南雁迎了進來。
雜貨鋪子裡陳列著數十個貨架子,唯有一處耳室是招待貴客的僻靜之處。
馬廣源剛要將人往耳室裡迎,門外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緊跟著,接管雜貨鋪的新東家馬麟,匆匆下馬衝了進來。
“廣源叔,快去市麵上多收一些井家的精鹽……唉?江東家,你怎麼在這裡?你是來買精鹽的嗎?”
“不,我不是來買精鹽的。”
江南雁打量著馬麟,好奇的問。
“鋪子換東家了?以前不是馬麒兄管著嗎?”
提到這件事,馬麟乾笑一聲,家醜不便於外揚,簡潔地說明了這是爺爺決定的。
好幾天前就換了東家。
江南雁想到那位馬府長孫,就喜歡褲襠裡那點兒事,經常在給酒樓送鹽時因此誤事,再看馬麟半夜聞訊趕來,要搶在消息傳遍整個益州前,多賺一些差價是一些差價。
高下立見。
“江東家,城外河道的事我聽說了,你不是來買精鹽的嗎?”
馬麟快人快語道:
“井家傳出消息,鹽礦塌了兩個月不采新鹽,你要是想買,我可以介紹你認識一個囤鹽的鹽販子,我倆是好兄弟,隻要我開口,他那裡應該能幫你挪出一萬斤精鹽來,隻是比市麵上,每斤要貴五兩銀子。”
這個時候每斤精鹽隻貴五兩銀子,絕對不是坐地起價。
以前江南雁沒與馬麟接觸過,如今發現這個年輕人做人做事十分耿直,還要賣自己一個人情,便起了深交的心思。
“馬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是來買精鹽的,我要買一百萬斤粗鹽。”
“多少?一百萬斤粗鹽?!”
不光剛接手雜貨鋪的馬麟,就連當了十年掌櫃的馬廣源,都被這個巨額數目嚇了一大跳。
這麼多粗鹽,夠益州全城的人們吃一年了!
平時青江酒樓買粗鹽是按月買的,一次數千斤不等。
一次性買這麼多粗鹽,不怕夏天一熱放化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