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在自家院子,把闖進來的強盜鏟除,完全合乎法理。
就算是辰王想替井家撐腰,也抓不到任何把柄,還得掂量掂量,要不要得罪林兄這個豪紳新貴。
“江兄,往前走走,我們去迎一迎這群不速之客,免得他們吵醒了好不容易能睡個踏實覺的杜兄。”
“……”
聽聞林先生歸家,特意前來門口迎接的杜慎行,尷尬地站在當場。
進退兩難。
身為府衙的官員,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林先生他們,與井詩書血戰到底,而不聞不問。
他得替林先生想一個恰當的理由,讓井詩書等人死而無憾。
……
呼!
呼!
呼!
井詩書趴在厚巴背上,聽著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他眼角餘光看到一隻倉皇奔跑的灰兔,一頭撞到了樹樁上,四腳朝天,蹬腿而亡。
腦中不由浮現出,林羽像兔子一樣,受到劇烈驚嚇,被一刀捅穿喉嚨時,驚悚萬分的表情。
“他一定想不到,我沒有退向山坳中埋伏,而是直搗黃龍,殺進林家莊子取他的狗命。”
站在山尖上,可以聽到西邊傳來的廝殺聲。
想到死於亂箭之下的手下們,井詩書沒有半點不舍,反倒認為,他們證實是山坳有陷阱的猜測。
根據聲音來判斷,陳郡尉應該把所有人手,全部集中到了山坳那裡設伏。
為了珍惜手下們用性命換來的機會,他乾脆讓護衛們輪流背著他快速前進。
在池塘出現的百來個官兵,等打掃完戰場再返回來,隻會看到林羽等人的屍體。
“厚巴,莊子裡應該還有三十來個護院,等會兒衝下去,你們兵分三路,兩個人負責放火,兩個人負責佯攻杜慎行住的廂房,剩下的人手,全部跟我去主院,擊殺林羽。”
早在計劃與容洶聯手殺人時,井詩書就派人從府衙裡,偷來了林家莊子的地形圖,對莊子裡的布局,了若指掌。
他當時從未設想,會親自衝進莊子來殺人,隻是在計算林羽得知護院之死,前往池塘需要多少時間。
沒想到此時派上了用場。
“公子,如果林羽不在主院呢?”
“莊子建築物不多,主院與廂房緊挨著,到時候就與佯裝刺殺杜慎行的人手會合,打他們一個猝不及防。”
以有心算無心,就算是以一敵三,井詩書也有信心,能夠將林羽拿下。
隻是速度要快心態要穩,絕不能讓護衛因為人數差距感到遲疑。
他的自信與安排,讓護衛們也多了一份能夠順利完成任務,並活著離開莊子的想法。
近了,更近了。
插在土牆上的火把,照耀著莊子一處後院的破舊土胚房。
破舊的房屋自然無人把守,火把隻是為了驅趕想要靠近的野獸。
井詩書在厚巴快步衝下山坡,穩住身形時,立即從後背上跳下來。
當他雙腳踩在堅實而泥濘的地麵上,還沒來得及分派人手,按照方才設想的計劃。
一杆銀槍從土胚房黑漆漆的漏洞處穿透,直逼麵門。
這一槍疾而無聲,在出手之際便已瞄準了目標,勢不可當。
等到護衛們發現有埋伏,想要格擋時,已經晚了。
“公子小心!”
厚巴驚呼一聲,下意識地舉起匕首,試圖擋住瞄準公子喉頭的這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