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修路是好事,這件事我與林兄沒有什麼爭執的地方,官府也理解了修路的好事,但是,這個錢誰出?”
修路這件事要麼官府征召徭役,由當地賦稅或國庫支付出錢。
像這種大型建造工程,可不會顧及什麼商與民,根本不會和誰商量,隻由官府來決定修在哪裡。
要麼就是私人根據自己的需求,修一段幾百到幾裡距離的道路。
“林兄,像紙上所寫的,要疏通益州上到蓉州、下至各縣、鎮的道路,在官道的基礎上補充的數條道路,加起來有三百餘裡,一裡路從建材到人工需要上百兩銀子。”
“國庫不豐,朝廷不可能出這筆錢,地方賦稅不足以支撐,個人掏的話……林家現有的產業全搭進去,也修不完!”
比起造福當地百姓,宋徽之在能力不足時,更要確保自己的摯友不受負累。
“林兄,達則兼濟天下沒問題,但不能一時衝動,把自己好不容易才擁有的一切毀了!”
“……”
林羽看了眼紙上的內容。
上麵隻是一個大方向,連具體的實施辦法也沒寫,徽之這是關心則亂啊。
聞秉筆急忙解釋:“我沒說讓東家出所有的修路錢,除了修路還有建學堂等事,都讓東家來出的話,不光負擔極重,也會引起朝廷的忌憚。”
“是啊徽之,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我們想做的是如何讓益州變好,在這個過程中,壯大林氏產業,而不是把益州變成自己的。”
林羽假裝恭敬地往京城方向拱了拱手,以示絕沒有反叛之心。
宋徽之見他表明了立場,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宋家儘忠的並非哪任皇帝,而是家國百姓。
他跟在父親身邊,有幸與當今陛下閒聊過幾次,知道陛下是一個想為百姓謀福祉的好皇帝。
萬一林兄想不開的話,在忠義難兩全上麵,他既然姓宋,必定要選前者。
“既然林兄不打算出錢的話,這些道路全靠官府規劃建設的話,恐怕要等待數年甚至數十年。”
“徽之你太樂觀了,益州許多官道還因為戰亂欠修繕,斷得一截一截的呢,官府哪有空理會像我家莊子前麵這幾裡路的鄉道。”
理是這麼一個理,但從林羽嘴裡說出來。
給宋徽之一種,否決了修路這件事的既視感。
在沒看到這篇關於未來規劃的文章前,他根本不敢想象,把一州境內的主乾道,全部修成坦途會怎樣。
但看完路修好了能帶來一州的提升,結果又修不成,這種心情可比剛才胃裡心裡堵得慌還要難受。
“林兄,你才智過人,遇到難題向來是迎難而上,修路這件事,真的沒有辦法嗎?哪怕不全修,隻修一部分呢?”
宋徽之說完,臉色微微漲紅。
他也不想給林兄增加負累,實在是有修路惠民想法的商紳不多,而像林兄這樣有奇思妙想的人更是他遇人無數的頭一份。
萬一。
萬一林兄真能處理好這件事,其他州縣說不定也能效仿!
這對於整個大常的道路建設帶來的商貿發展,就是難以想象的躍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