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他們把心揣回了肚子裡。
院子外麵,準備好鍋子與涮鍋所用的菜色與調料的林羽,從窗戶探進頭來。
“師父,可以開火吃飯了嗎?”
“擺碗筷吧。”
藥老不習慣和陌生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奈何火鍋要邊涮邊吃,隻能捧著碗,豎起耳朵聽乖徒兒,與彆人聊那些他聽不懂又好奇的時政與詩詞。
沒有什麼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
雖然修路的問題還是沒解決,但大家吃得很痛快。
聞秉筆這次滴酒未沾,倒是宋徽之,被藥老提醒注意休息,讓林羽灌了二兩重碧酒。
“林兄,晚上我要找你促膝長談到天明,一定要把修路的事……”
咚。
在宋徽之的腦袋掉進鍋裡之前,林羽伸出長臂將人攔住,對著執筆和執墨使了個眼色。
兩人立即衝上前,把宋徽之架了起來。
“客房準備不足,把你們公子抬到我院子裡的偏房去,我剛才吩咐管家加了三張床,你們洗漱完先睡,莊子上有護院,不用你們擔心徽之的安危問題。”
“多謝林公子。”
執筆和執墨也是靠著一股勁兒,勉強堅持著。
把宋徽之抬回偏房,根本來不及洗漱,倒頭就睡著了。
林羽聽到管家前來回稟主仆三人的情況,啞然失笑。
合著不灌酒,徽之也堅持不住了。
“徽之他這股實乾的勁頭兒,真讓我對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有了不同的見解。”
“宋氏子弟本身為國為民不計捐軀,這才在文壇與仕林中頗具威望,與那些靠著祖輩蒙蔭,壟斷文識、抱團晉升的崔氏子弟不同。”
崔氏壟斷文識?
林羽隱約覺得這是一個關鍵詞,但自從崔衍被押送回京,益州的崔氏旁枝一直沒動靜,應該是在等京城方向的反應,謀而後動。
再加上壟斷文識也壟斷不到他的頭上,還是先考慮自身發展的問題。
凡事先得鞏固自身,才能應付外界的諸多變化。
聞秉筆僅是評價一句,吃飽喝足,他還要往細節方向推敲之前的規劃,也沒往深處說崔氏子弟的事。
“藥老,東家,我先告辭了。”
“先生回去以後不要再思考彆的,和夫人孩子們先休息吧,有事明早再說,天大的事隻要不是火上房,可以慢慢處理,假如身體累垮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聞秉筆聽到林羽勸他早睡,一時間愣在當場。
跟在李郡守身邊,每個月拿幾兩碎銀,恨不得讓他蠟燭兩頭燒,既當幕僚又當小廝,閒時還要去跑腿。
來到林羽這裡,居然隻需要提筆寫文章,做自己最喜歡的事還不用通宵達旦,優先處理出現的問題。
“難怪人人都想來東家這裡做事。”
“啥?”
“無事,我定不負東家所托,保重好身體。”
聞秉筆腳步輕快地沿著新鋪的石板路回到廂房。
夫人正收拾著剛吃完的碗筷,見他進來,急忙放下手裡的活計,拉著他來到床側的衣櫃旁。
“當家的,你看,這些都是東家剛才差人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