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直奔府衙。
後院中。
因杜慎行當上郡丞,接手了府衙的所有雜事,隻負責接待貴客的李郡守閒來無事,在姐妹花的懷抱中,到了日上三竿才幽幽轉醒。
昨晚喝了些藥酒助興的李郡守,餘興還沒徹底消退。
左擁右抱著兩個美人兒,還想著在吃早飯前,來兩道開胃菜,堂屋的房門被拍響。
“大人不好了!”
“娘的,想睡個回籠覺都不行!”
李郡守氣得直磨牙,剛想命令外麵的人等一等。
外頭又道:“小的是大人昨日派去井家送信的。”
井家!
李郡守打了個激靈,興致全消,急忙喚著兩個美人給自己穿戴好,準備迎接井家主的來訪。
誰知緊張了一通,打開門,他臉上堆積著的諂媚笑容,頓時僵住。
“井東家人呢?”
“回大人的話,小的根本沒見過井家主。”
昨日送信被怠慢的衙役,一五一十地把那個副管家拿了信,不知有沒有把該傳的話傳到的事說完。
李郡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往衙役的腦門上拍去。
“你傻啊!他不讓你送信,你都到了院門口了,你不會直接告訴井家人,井公子死了,讓井家前來收屍的事嗎?”
衙役雙手護著腦袋,免得被打得像郡守大人一樣傻。
直到郡守大人手打疼了停了下來,他這才委屈的出聲反駁。
“大人,不是小的不想說,是小的不敢呐,小的去送個信,按照大人說的提個醒,他們都要把小的趕出來,小的要說井公子死了,讓他們來收屍體,他們隻怕以為小的是在詛咒井公子,當場將小的打死喂狗。”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以井家行事豪橫的作風,以及李郡守對井家的巴結。
衙役怎能不為自己的性命考慮。
“那你怎麼不昨日趕回來,拖到今日才回?!”
李郡守抬手還要打,衙役學乖了,當即退後兩步,單膝跪地回稟。
“小的也想馬上折返回來,可是井家沒有給小的喂馬,大人也沒給小的路費,小的前去驛站排隊喂了馬,連飯也沒敢吃,一刻不得閒地跑了回來,大人還要怪罪小的,那小的隻能認命。”
誰叫他命不好,跟著李郡守當著呢。
衙役自認倒黴的反應,落在旁邊其他守衛院落的衙役眼裡,十分可憐。
看向李郡守的眼神,也變得憤憤不平。
李郡守確實想巴結井家,來對付杜慎行和林羽,可他還沒傻到是非不分,令一眾手下寒心的地步。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怪罪你也無用,你也辛苦了,今日便歇著吧。”
傳個話都傳不到,這種廢物,還是調到杜慎行那裡做事,再換個機靈些的屬下來吧。
誰知,衙役聽到李郡守的話並未起身,還是跪在原地,欲言又止。
李郡守的耐心全失,厲聲喝道:“本官都不怪罪你了,你為何還要跪著,顯得本官虐待你似的?”
此人難道是杜慎行派來壞他名聲的臥底嗎?
衙役等著李郡守主動詢問呢,他可不管李郡守色厲內荏的吼叫,從懷裡掏出一張條陳。
“回大人,這是蓉州驛站那邊喂馬的糧草條子,需要你簽字蓋章,小的好送到當地驛站留檔入庫。”
大人們借調府衙的人手去送信,向來是自己掏錢出路費和夥食費。
像李郡守這樣摳門,想要借用府衙的銀兩徇私的也有,但需要編個理由報公賬。
以往這些事,全是由聞秉筆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