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林羽駕馬來到城門口,離著老遠就發現,今日的城牆比平時更顯威嚴。
離得近了,看到城牆下除了幾個懶漢,翹著二郎腿哼著青樓裡學來的淫詞豔曲在享受日光浴以外,大量流民已經離開。
裸露出的城牆真正的麵貌,終於有種巍峨雄偉的觀感。
他驅馬來到關卡排隊,躺在草地上的幾個懶漢瞥了他一眼,當看到他身上的衣著時,雙眼放光,像餓狼一樣撲到了跟前。
“公子,你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們,施舍些錢財給我們吧?”
“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飯了!一看公子你就是一個心善的人,行善積德啊。”
說自己沒吃飯的懶漢,用黑乎乎的袖口,抹了把嘴上沾的雞毛。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雞如此倒黴,竟進了懶漢的肚子裡,看那滴血的毛發,很可能是生吃。
這群人連吃喝都懶得處理,幫助他們算積德行善?
“……”
林羽嚴重懷疑,假如他不是騎馬來的,而是乘坐馬車來的,這群懶漢隻怕要抱住車輪子不讓他走。
好在,跨下的烈馬受不了他們身上懶惰的惡息,在一聲急促又激烈的嘶鳴中,抬起了前蹄,對著最前麵的那個懶漢踢了過去。
經過訓練的馬匹一般不傷人,但懶漢顯然不知道這件事,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躲過了一記馬蹄後,用屁股蹭著地,不停地往後退。
剩下的幾個懶漢,看了一眼林羽麵善的臉龐,還想嘗試著上前去討些錢,安慰一下他們受到驚嚇的心靈。
“林東家,請進。”
守城士兵的一聲招呼,成功嚇退了幾個懶漢。
他們詫異地仰頭望著林羽,交頭接耳的嘀咕著。
“這個人就是在碼頭弄死容老大的林東家?”
“都在傳,他一刀下去就能切掉一顆人頭,這麼凶猛的人,居然是個小白臉。”
“噓!小聲些,讓他聽見,小心把你腦袋擰下來,扔到河裡去喂魚!”
懶漢們想到亂葬崗裡,一夜之間多出來的那些屍體,再看馬背上的少年,頓時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不等林羽跨下的烈馬再次抬馬蹄,將他們嚇退,一夥人已作鳥獸狀,轟然散去。
“……”
林羽撫摸著馬脖子,示意馬兒安靜下來,他無語地看著那些視他為洪水猛獸的人,轉頭對著大力咧嘴一樂。
“大力,我看上去很恐怖嗎?”
“老爺你人長得好看心地又善良,是他們壞才怕好人。”
對頭。
做一個能讓壞人害怕的好人,比做一個總想讓人欺負的好人要強。
林羽隻是隨便問一句,對於這幾個懶漢是怎樣看待他的,其實並未放在心上。
進了城,街道上似乎比上次來,顯得更加清靜了許多。
唯有沿街叫賣小商販們,不減反增。
“老爺,府城裡的人比縣城的還少,他們不會全都去咱們莊子上乾活了吧?”
“不可能。”
莊子上就算招收修路的人手,並且是按路段劃分的,需要數千人手,卻也不可能消化掉益州城所有的勞工。
益州可是號稱常住人口十萬的大城池,按照權貴與平民的一九定律來算,每天要有三萬以上的勞動者,需要做事。
想要集體休息是不可能的,在這個每日賺的工錢,隻能買幾斤米麵吃的時代,有些人家一天無人做工,可能就要全家挨餓一天。
“說不定是去北山那邊開荒了,那邊荒山野地比較多。”
林羽說完,想到益州的一畝荒地需要二兩銀子,與下邊縣城的要貴一倍,眉毛一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