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時候放羊喂牛,手欠揪過青蒿杆往嘴裡塞,那味道終生難忘。
所以一口便喝出了這汁水裡,還放了彆的藥草才能苦得讓人險些哭出來。
“真苦啊,師父,這藥裡能放糖不?”
“你又不是小娃兒你放什麼糖?忍兩日就好了。”
沒得痢疾的人,光喝青蒿汁也會拉肚子。
在藥老看來,林羽身強體壯,特彆是經過渡入內氣後,體格有了明顯的改變。
哪怕不像自己一樣百毒不侵也能抵抗得住痢疾的傳染病症,可為了安徒兒的心,他還是特意調配了一副提升精神、溫和護體的藥物。
讓徒兒今晚上熬個大夜,也不會損傷身體。
“師父的意思是,小娃兒能放糖喝?”
“能。”
藥老可算明白乖徒兒想做什麼了。
“這碗藥除了熬煮的人工,要花一兩銀子,乖徒兒,你收留了兩三千人,小娃兒有五六百,他們一天喝一碗……”
“彆說小孩子要喝一碗,大人們喝兩碗,我也得讓他們喝,除了青蒿需要現采摘,其他藥物醫館有賣的嗎?”
“有,你派人去杜仲醫館拿藥,老李和醫館的東家相熟,應該會緊著你的藥給你抓。”
見師父點頭,林羽當即站起身來。
衝出窩棚想去醫館抓藥,想到如今自己算是密切接觸病患的人,又趕緊走了回去。
“師父,這病它真的不會人傳人嗎?”
“反正趙三娘子的,光憑說話是不會的,但一起同食同住不行。”
話雖如此。
為免自己真的被傳染上了痢疾,帶到城裡去。
林羽特意讓大力戴上口罩,點上艾草,隔著老遠找新管家還有乘風傳了口信,讓他們前去醫館,按照師父寫的方子抓藥。
疫病之事越瞞越危險。
接下來,他隻能戴上口罩,和負責接管流民的護院以及管事們,宣布了這個消息。
“這裡鬨起了痢疾?”
曾經過此病的一個管事,當即麵如土灰。
眼前已然浮現出屍山遍野的慘景。
“痢疾是由吃食不對引起的,傳染力不高,重在防控,所以需要你們配合,讓大家儘量呆在自己所在的窩棚裡,不要挪動,另外,我已派人去醫館采買藥材,熬了防疫的藥後,每人都喝,這兩三日有發現症狀的,馬上送到這裡來治療。”
“隻要發現及時,治療及時,這個病並不是絕症,醫藥費全部由我來出,看外麵的烏雲,這場雨應該會下一段時間,你們告訴大家不必急著上工,飯食一應由莊子配送,三日後沒有症狀的人才能做工。”
他知道那些前來投奔自己的流民,舍不得放棄工錢。
在許多人看來,錢比命重要。
但。
錢是彆人規定的一種交易貨幣,命卻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所有物。
在能確保衣食無憂的前提下,孰輕孰重,林羽認為大家應該自有判斷。
“老爺,這些流民裡沒聽說有人是從鬨痢疾的疫區來的,他們的家鄉離這裡最近的也有五百裡地,就算說了謊話,真從疫區得了痢疾跑過來,也早就病倒在路上了。”
“是啊老爺,這病鬨得真蹊蹺,查出來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