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爺吩咐過,暫時不讓透露身份。
杜仲醫館是益州城數得著的醫館,所用藥材一應俱全。
掌櫃的叫醒了兩個幫手,一起按照方子上標記的數量,花費了一個時辰,才將藥材全部打包配好。
青年們將藥材裝到了提前安置在後門的牛車上,確保不被風吹雨淋。
末了,為首的青年從懷裡掏出銀票。
“一共多少兩銀子?”
“不要錢。”
掌櫃小心翼翼地托出手心裡的那顆紅珠子。
“它可比金錢貴重多了。”
也不知買主是何人,竟為了幾千兩銀子的藥費,浪費了杜家一份天大的人情債。
出於關心,掌櫃的又追問了一句:“你們這藥是運往何處?”
益州沒有發生疫病的征兆,在掌櫃的看來,這群人定是從疫區來的。
為首的青年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再三叮囑他們走後,要燃燒艾草去病氣。
接著趕著牛車,冒雨離開了。
掌櫃站在門廊下,望著幾輛牛車遠去的方向,心頭突突直跳。
正巧頭頂一道驚雷響起,把他嚇了一跳,趕緊收回視線,對著兩個幫手吩咐。
“燒艾燒艾!趕緊燒艾!”
燒完必須把玉珠一事,告訴主家的慎行公子去。
打聽一下附近何處新增了疫區,可彆連累到了益州城。
……
杜慎行收到林羽的口信時,正忙著查看唐知渙舉報雒縣官員不作為,巧立名目加稅、搜刮民脂民膏、官商勾結、徇私枉法的證據。
其中有一條,正是關於修葺官道一事,還與李郡守扯上了關係。
“雒縣自建朝起,上一任縣官便將稅收到了十年後,如今這個縣官變本加厲,三年來多收了二十年的稅,上報朝廷的稅目不足半成。”
杜慎行握緊了雙拳,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他控製了許久,才利用李神醫所教的方法平複好心情,避免氣大傷身。
剛要往下看,杜夏匆匆跑了進來。
“大人,不好了,林先生派人傳了口信來。”
“先生怎麼了?難道那井華章真的敢不顧陛下的情麵與辰王的得失,膽敢對先生痛下毒手?”
杜慎行拍案而起。
“備馬!”
“不是林先生出事了,是林先生的莊子上出事了。”
林先生不就在莊子上嗎?
杜夏趁著自家大人沒反應過來其中的不同,立即把所傳的口信複述了一遍。
接著勸道:“林先生說了,請大人不要前往莊子上,並找個理由,限製無關的人進入那一區域。”
“應該的,我馬上就去安排。”
再怎麼擔心林先生的安危,在得知林先生暫時無恙的情況下,杜慎行還是要履行他身為郡丞的責任。
既然疫病目前在可控範圍內,那麼就無須引起全城的恐慌,隻是想要管製那附近的人員往來,還要請陳郡尉幫忙。
“暫時以莊子上要提煉細鹽為由,派兵在外圍把守。”
出了這麼大的事,必須要告訴李郡守一聲。
杜慎行讓杜夏前去李郡守所在的後院傳話,沒過片刻,隻有杜夏滿臉羞紅地小跑回來。
剛寫完借調兵馬文書的杜慎行,見狀不解地問:“我讓你去請郡守大人,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