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井家的仆人都如此玩忽職守,若非井家有精鹽礦,早已淪落成三流富商了,還配讓我給他們出謀劃策?”
好在,他從一開始就沒把井家當成是盟友,隻把井家當作用過一次就扔的抹布。
崔稹理一邊裹緊衣服往高台方向走,一邊編撰著關於冤氣化成寒氣的故事。
疫病能鬨多大、能鬨多久還未可知,朝廷方麵知曉此事定會嚴查。
他得想個辦法把疫病的事,全部推到井華章的頭上去。
井華章把女兒嫁給了辰王當側妃,卻根本不知朝堂上的風向,那辰王雖愚蠢,但一切以陛下言行為準。
而當今陛下不斷地打壓權貴世家的權力,扶植寒門與平民為官,招攬成為天子門生,意欲何為,經曆了這麼多朝代的崔氏子弟,心裡自然有數。
所以,把鬨出疫病一事推到井華章頭上,再加上成功提煉細鹽一事,能夠削弱辰王在朝堂上的影響,展示崔氏的手段。
“他若是識趣知道討好崔氏,可以助他,他若是還執迷不悟,與他父親一樣,那就彆怪我崔氏一族把這灘水攪得更渾。”
哢嚓!
又一道閃電在頭頂劈開。
好在這道閃電隻是細如頭發一般,但威力甚大。
一下子,便將方才還昏暗的夜空換成了白晝。
天晴了。
沙啦啦!
豆大的雨滴伴隨著霧開天明,傾盆而下。
早有準備的扶翼趕緊將油紙傘撐開,勸道:“公子,這裡好像越來越冷了,你可千萬不能逞強,我們隻是上去看一眼,馬上回吧。”
不知是因為直視閃電,還是驟然天明,崔稹理感覺方才腦海裡有一瞬間的空白。
反應過來,他又問了一遍扶翼,剛才說了什麼話。
等聽完後他幾乎憑本能的微微頷首。
“好。”
不管是什麼原因,這裡的寒氣確實太厲害了。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待得太久寒氣入體,避毒丹隻能規避疫病侵襲,可避免不了寒氣入體,感染風寒。
好在他年輕火氣旺盛,還能再堅持一盞茶左右。
“公子,高台上麵沒有什麼異樣,莊子裡的人最近的也在百丈開外。”
就算是用弓箭,也不可能從低處的百丈外,射擊到高台上麵來。
崔稹理知道沒有任何人為的危險,抓緊時間踩著吱哇作響的簡易台階,朝著漆黑的棺材走去。
一步一步又一步。
哢嚓!
轟隆!
地麵又因不遠處的落雷震動起來。
崔稹理看著越來越近的閃電,眼前有些冒金星,這不禁讓他眯了眯眼。
伴隨而來的是身體的麻酥感越來越強烈,甚至有些困意襲上心頭。
看來一會兒回到驛站,交代手下散播他編撰的故事過後,第一件事就是補覺。
“公子,好像越往上走越暖和?”
在前方引路的扶翼,走到棺材處,驚訝地發現,按理來講,本應該最冰寒的棺材,卻根本沒受到多大的影響。
甚至於,哪怕棺材裡加了冰塊,也沒有他們在下方時感到寒涼。
崔稹理身體凍得已經麻痹了,感知沒有那麼敏銳。
但是,當頭頂有耀眼的光芒閃現時,電石火光間,他已想明白了異象的關鍵。
他們被井家小廝先入為主的蠢話誤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