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引起江南雁的注意,他拿著鐵鍬,在崔稹理腦袋朝外兩步遠的地方,畫了一個長方形。
“江兄,再去城裡一趟,拉塊碑來,要大的、寬的,能把這群人全部寫下的那種,我正好把它立在這裡。”
江南雁看了一眼林羽選擇的方位。
不偏不倚,正在道路拐角處,四周都是草地或稻田,突出的石碑格外惹眼,離著好幾裡地都能看見。
往後,這得與林家莊子的門樓牌坊一樣,成為一個地標建築。
“記得買最好的石碑,要曆經幾千年風雨洗禮也不會壞的那種,不要不舍得錢,井東家為了給他兒子下葬,給了不少銀子呢。”
林羽笑容狡黠。
就算是莊子的門樓牌坊年久失修要更換,他也要這片土地上的人們,記住崔稹理的所作所為。
看從今往後,誰還敢學崔稹理,利用疫病的陰毒手段,傷害他人!
“林兄你可算是找對人幫忙了,我還真認識一位雕刻石碑的大匠師,這就去給你定製一塊。”
江南雁算是看出來了。
平時做人留一線的林兄,今次連死人都不放過,是對崔稹理陰毒的手段恨之入骨。
他也不敢問,為何林兄明明無恙,卻有如此滔天的恨意。
畢竟每個人的境遇不同,想法也不相同,但是,隻要達成林兄的意願,能夠讓林兄心情舒暢一些,對身體有益,他便會去做。
江南雁打馬又走了。
還與杜慎行的馬隊擦肩而過。
當看到杜慎行一行人帶著麵巾時,他朝衙役們要了幾個,自己和隨行的護衛們戴上,這才朝城裡而去。
而杜慎行帶著人證物證趕來,看到黑乎乎的泥坑,以及不斷躺入其中的屍體,頓時錯愕不已。
“先生這是?”
“哦,讓他們入土為安。”
“先生大善。”
“……”
林羽心道:你誇得有些早。
不過埋屍的事情都到了收尾階段,杜慎行全程也未參與其中。
林羽乾脆沒有提及他的一條龍殯葬安排,看向被帶來的老婦人。
杜慎行當即皺起眉頭,壓低聲音說道:“先生,這個證人似乎受到了驚嚇,無論我怎麼問她,她隻是翻來覆去的求饒。”
哦?
林羽饒有興致地對著老婦人招了招手。
“快扶老人家上前幾步,我和她說幾句話。”
杜慎行立即朝著杜夏使眼色。
杜夏攙扶著老婦人往前走了幾步。
老婦人麵對著挖坑埋人的場景,可能是想到了被人推落水的情景,嚇得一個勁兒地往杜夏的背後鑽,邊鑽邊喊。
“饒了我吧!我不要銀子了,我隻想和孫子一起離開益州城!”
晚了!
林羽心裡冷哼一聲,他指著坑裡躺著的一具屍體。
“老人家,你彆怕,想殺你滅口的人,已經因為壞事做儘,被老天爺降下雷罰劈死了,他殺不了你了。”
此話一出,剛才還裝瘋賣傻的老婦人安靜了一瞬。
她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探頭探腦地看向躺在坑底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