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知情的人是指你嗎?”
麵對姐夫的打趣,陳光兒趕緊轉移了話題,詢問起了這幾日,徽之公子有沒有前來。
他的雕版已經刻得差不多了,這次想嘗試用宋家造紙坊的紙來印刷。
林羽回他:“我專門派人去和徽之打了招呼讓他不要來,萬一來了染了病,反倒會誤事。”
“也對。”
兩人話音剛落,馬兒的嘶鳴聲在不遠處響起。
“林兄!光兒!我可算能來見你們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宋徽之來了。
林羽看到宋徽之帶著執筆與執墨,騎馬而來,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滿懷期待的光兒。
看來宋家的造紙坊,還是不敵崔氏。
跟在宋徽之後麵的還有一隊人馬,是江南雁以及一輛加長板車。
上麵放著一塊長兩丈、高半丈的青灰色石碑,由十二頭牛在車的兩側,六頭騾子在前麵拉著,浩浩蕩蕩又慢慢悠悠地駛來。
林羽記得江南雁說的賣石碑的在城北郊外,這樣聲勢浩大地穿城而來,想必就算是封城三日,大家憋了一肚子八卦,也會優先談論石碑的事。
“也不知道崔氏一族的產業,還剩下多少能讓城內百姓們打砸泄憤的。”
苦難不值得紀念,但必須汲取其中的經驗與教訓。
以後閒來無事,把石碑當成地標,搞些活動,時不時地提醒大家崔稹理犯過的錯。
既能避免後人再犯,還能把崔氏一族徹底趕出益州城去。
歸根究底一句話。
在惹不起崔氏一族之前,他至少能夠保證,崔氏一族無法在他掌控的範圍內惹是生非。
“林兄,石碑拉來了,我給你請來了十位刻碑的師傅!”
江南雁十分招搖地叫嚷著,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對於他來說,前來送石碑埋汰崔稹理和井詩書不重要,能看到林羽平安無事地解禁,這才是最重要的。
林羽馬上喊來大力等人,將石碑安置到早已規劃好的位置。
江南雁湊到跟前,先向聞秉筆行禮問好,接著同林羽低聲咬耳朵。
“在蓉州城的崔氏旁枝,得知崔稹理和疫病的事,沒敢派人前來,但已向京城的崔璽報了信,今日派來益州主理疫病一事的,就是崔璽的表親謝長史,事不宜遲,我們爭取這兩日把碑文刻完,讓慎行兄給蓉州官署施壓,把案件複審通過,彙報給朝廷。”
“此事杜兄已經奏明陛下,蓉州官署那邊有動作是意料之中,它的級彆雖比益州府衙高,但也不能不顧民意,我更傾向於,他們派人來是為了與崔稹理撇清關係,而非卷進這場已經落幕的是非裡。”
江南雁聞言微微頷首。
儘管這樣顯得崔氏一族很無情,但換作是他遇到這種事,也會先劃清界限,再研究後續應對之策。
但。
得罪了崔氏一族,蓉州官署派來的謝長史又是崔氏家主的表親,隻怕少不了會找林兄的麻煩。
也不知道他與慎行兄等人合力,能護得林兄幾時。
再者,地位上的差距,注定了雙方一碰麵,哪怕對方隻是讓林兄跪下磕個頭,折辱於人,林兄都無法拒絕。
“林兄,要不你最近還是稱病避一避風頭吧?”
“我還有許多事要去辦,避不了。”
不說彆的,光是修路這件事,他就得在人前亮相,而他的敵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時機。
既然不能避,那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忍一時之辱……越想越氣。
江南雁忍不住埋怨:“要是陛下舍得封賞你就好了。”
這時,一匹身披黃綢的快馬疾馳而來,馬背上的皇家信差沿途大喊。
“林東家!京城來信!大公主給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