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鼎露出慈祥的笑容,微微頷首。
“無虞你放心,父皇可不是那種遇到挫折,隻會哭鼻子或是耍脾氣的人。”
“父皇你也不需要用你的堅強來襯托我的軟弱呀。”
無虞插科打諢耍了會寶。
直到李九鼎真正的露出笑臉,她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等無虞走後,李九鼎瞬間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渾身流露出不怒自威的氣勢,朝著地上的屍體一昂頭。
“陳實,扒了他的衣服。”
“是,陛下。”
在戰場之上,為了查清敵軍細作,扒衣尋跡是常見的手段。
彆說扒的人是男子,就算是女人,在陳實等人的眼裡,也沒有任何區彆。
扒光了衣服,陳實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除了黑衣人自絕用的匕首和刀鞘以外,身上穿的黑色裡衣與外衫,都是極其普通的細麻料子與綢布,沒有任何的裝飾或花紋。
“陛下,從犯人隨身的衣物上,沒有找到任何標識,但此人穿的外衫雖為細麻料子,但裡頭卻是穿的綢布。”
彆說綢布了,就算是細麻,都不是尋常百姓穿得起的衣物。
陳實拿起細麻布又仔細地摸了摸,腦中突然傳來一陣鈍痛,讓他眉頭緊鎖。
“怎麼了?”
李九鼎敏銳地觀察到這一點,鼓勵陳實。
“不管發現了什麼,你放心大膽地說,錯了也沒關係。”
光憑如今得出來的結論,還不足以證實黑衣人的身份。
儘管李九鼎心裡已有猜想,但需要一定的佐證才行。
陳實聞言,輕輕晃了晃腦袋,低聲稟報:“陛下,麻布的織法好像與蜀錦相似。”
蜀錦?!
李九鼎親自上手摸了摸,肯定地點了點頭。
“確實是蜀錦。”
各地的織物都具有一定的特色,無虞的母妃酷愛蜀錦,他摸過許多次,但不仔細分辨,還真瞧不出來。
陳實這小子真是該粗的粗,該細的細。
“陳實,朕聽聞你失憶過,又見你對種稻和蜀錦之事如此熟悉,難不成你不是隨父流落到關外,而是來自於蜀地?”
有這個可能!
陳實腦中的鈍痛瞬間消失,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蜀地!
陳國公府的嫡係子弟,有不少人在蜀地任職,他可以請人幫忙查一查。
李九鼎隻是順嘴提了一下,以示關懷,得知黑衣人的衣服產自蜀地,便有了查找來曆的方向。
同時,也驗證了他之前的猜測。
“細鹽一事自然是極其隱密的,知道的人隻能是能夠把手伸到益州府衙的人,而益州的那些當地權貴世家,可沒有把手伸進京城的本事,名門望族在益州的旁枝,或是嫡係,更沒本事趕在皇差之前抵達京城,還能提前布置出驚馬一案。”
何況驚馬一事雖傷了陳氏子弟,但根本沒有阻礙細鹽的事上達天聽。
安排驚馬之事的人,其用心不在於阻礙他知曉提煉細鹽的事,而在於。
想讓他疑心各位皇子,特彆是辰王,借機引發皇室子弟之間的矛盾。
如果不是辰王當時表現得坦蕩,且為人雖無能,但從未有違背他的心思,當日他得知驚馬一事,還真會被分了心神,耽誤推進細鹽一事的進度!
此人,其心可誅!
“陛下,末將猜測犯人應當是隨皇差一起進京的。”
“哦?你又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