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縣令今日前來,又是想讓我勸相公去雒縣建作坊的嗎?”
陳嬌娘後退一步,冷冰冰的語氣拒人於千裡之外,讓周縣令打了個激靈,趕緊賠著笑臉。
“侯夫人你誤會我了,我隻是聽說了廩豐侯一事,特意帶著雒縣的商紳們,前來道賀的,這是我特意準備的禮物,還請夫人笑納。”
先前還一口一個“本官”,無時無刻不擺著官威的周縣令,現在卻低眉順眼地巴結著陳嬌娘。
前倨後恭的態度,實在讓人無法適從。
“周縣令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昨日慶賀已過,我也不好平白收大人還有諸位的禮物,大家遠道而來,請入府稍坐片刻,喝杯茶再走吧。”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陳嬌娘可沒忘記周縣令是如何欺負她們的。
更沒忘記雒縣的商紳,一張張笑臉下麵,藏著的是怎樣可怖的真麵目。
能夠儘地主之誼讓他們喝口茶,既是仁至義儘,也免得旁人指責侯府沒有待客的規矩。
“這……”
眾人看向領頭的周縣令。
為了討好稟豐侯,他們可是準備了一份重禮,為了搶占前麵的位置,更是暗中給牽頭的周縣令塞了不少銀子。
結果侯府大夫人不收他們的禮物,隻是讓他們進府喝一杯茶,就要端茶送客。
那不是白來了嗎?
如今益州的地界上誰不知道,廩豐侯不光深受陛下的信任與喜愛,在益州城更是隻手遮天?
他們還想抱廩豐侯的大腿,跟著一起發達呢!
“這什麼這?一個個的可不要給臉不要臉,能夠進侯府稍坐片刻喝喝茶,就已經是禮遇了。”
周縣令一邊壓服著眾人,一邊對著陳嬌娘賠笑道。
“我來過侯府許多次了,不必勞煩大夫人引路,我自己找得到會客大廳在何處?”
看到周縣令擺出一副同侯爺夫人十分親近的模樣,眾人紛紛跟在周縣令的身後進了大門,輕車熟路地往一進院子裡的會客大廳走去。
等到最後一個客人進了門,春花在旁邊低聲提醒:“夫人,這個周縣令活脫脫一個無賴,必須要敲打敲打此人才行。”
狐假虎威,擺著侯府的譜去震懾旁人。
不知情的還以為周縣令是侯爺手下的人呢。
陳嬌娘做了一段時間的當家主母,忙內又忙外,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之後,早已不複當初的單純,哪能看不出周縣令模糊與侯爺之間的關係。
想借著相公的虎皮唱大戲?
那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一盞茶過後,他們不走,就讓負責灑掃的開始掃地,先從周縣令的腳下掃起。”
來者是客她好生接待。
可來者是惡,她絕不姑息。
然而,出乎陳嬌娘意料之外的是。
沒等負責灑掃的人開始動手,周縣令竟帶著一群人,怎麼烏泱泱趕來的,又怎麼烏泱泱地離開。
好似隻是把侯府當成歇腳討杯茶的客棧酒肆。
“夫人,告辭。”
“夫人記得告知侯爺,我們來過。”
眾人途經陳嬌娘身邊時,全部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看得陳嬌娘和春花等人,心裡直發毛。
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