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院子,他掃了一眼桌子上擺著這幾日書寫的,各種事關益州全盤發展的詳細計劃,暗歎一聲,轉身走到衣櫃前。
“當家的要換衣服嗎?”
聞夫人見他臉上的神情複雜,不由得擔心。
“發生何事了?”
“沒事,我找一件舊物。”
他從衣櫃最底端找到了那口沉重的木箱,打開來,裡麵放著一遝他曾給李郡守寫過的計劃書。
當初,他滿懷雄心壯誌,不求名利地跟在李郡守的身邊,隻為了將內心的理想實現。
然而跟在李郡守,見識到官場上那些或庸碌或貪婪的官員,卻讓他幾度險些放棄他的理想與抱負。
吱嘎。
聞秉筆打開無論何種困境,都沒有舍棄過的箱子,從中取出他珍惜的一切。
“老酒裝新壺,也未嘗不可。”
當年未達成的雄心壯誌,與林侯一道,必能實現。
……
大門口。
李郡守被大力擋著無法前行,又見聞秉筆如此絕情,氣得破口大罵。
“還真當自己傍上了廩豐侯,一朝得勢就能上天了?”
“我告訴你聞秉筆,你這輩子就是一個給彆人出謀劃策,替彆人做嫁衣的幕僚命,你牛什麼牛!呸!”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等他渡過這次難關,一定找機會狠狠地教訓聞秉筆。
對了,聞秉筆不是想入仕途嗎?
入仕當官就算考中科舉,還得有地方官員評價其品行如何,到時候他就在評級上麵寫個“下下下”。
“哼,你不義我不仁,咱們走著瞧!”
“李大人你終於肯走了嗎?”
大力的一聲問候,把李郡守噎了個半死。
他其實做了兩手準備。
如果聞秉筆不想幫他的話,還想厚著臉皮,找林羽借錢還債,擺平那些狀告他的富商。
可看到大力的態度,他還是放棄了再丟一人臉的機會,又朝著地上啐了一聲。
“欺負我一州郡守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彆躲在益州境內,去京城與崔氏一門較量較量,雖然我現在很狼狽,但你的下場絕對比我更慘。”
有了這種對比,李郡守心裡平衡了許多。
眼見大力捏緊拳頭走近,他麻利地掉頭就走。
思考著該去何處打秋風借錢還債。
當大力把李郡守說的話傳到林羽的耳中時,林羽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知道了。”
看得出來,李郡守已是強弩之末,成不了什麼氣候。
可到底是一州郡守,還是陛下欽點的。
隻等陛下派欽差前來調查,坐實罪名以後,就可以讓聞先生施展其才能,與新上任的郡守共同打造一個新的益州。
而新上任的郡守依然由陛下欽點,隻要陛下肯信他們,就不必擔心大家心不齊。
“先生,昨日已將詩會的所有事項全部商定完畢了,今日還有什麼事需要商量?”
杜若的話把林羽的思緒從未來拉回到現在。
他從懷裡掏出一封厚厚的家書,放到了杜若的麵前。
“這是我媳婦們送來的書信,不知道杜小姐有沒有興趣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