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可僅憑他們幾文錢、幾兩銀子的數額,對比著那些富商們捐款的數額,根本不敢想,也羞於啟齒。
因此許多人捐款,直接扔下碎銀子和銅錢就走了,根本沒有登記。
他們知道無論是州史還是青史,當一筆帶過時,自己僅是“參加詩會的眾學子”裡的一員。
饒是如此,能夠泯然於眾人矣,參與這樣一場盛事,對他們來說,也是日後能對後輩講述生平時的談資。
林羽見沒有人敢應聲,隻得再次重複了一遍。
“你們難道真的不想在碑上留下名字嗎?”
“我想!”
耿義山高舉手臂。
有他帶頭,周圍的學子立即跟著振臂高呼。
“想!”
“想!”
“想!”
這才對嘛。
年少哪能不輕狂,做人應當有熱血。
林羽心裡清楚,當今權貴世家為尊,普通百姓和貧寒子弟上升的通道,比他原來所在的世道,更要狹窄,近乎於無。
而那些權貴世家們,為了更好的馴養下層百姓,經常炫耀財富與權力的優勢,讓普通人看得見卻摸不著。
就像馴狗的手段一樣。
把大魚大肉擺在它的麵前,但凡敢伸頭想嘗試,就會挨一棒子,告訴它:這不是你這條狗能夠吃得到的。
久而久之,這條狗哪怕脖子上沒有鎖鏈,看到大魚大肉的時候也會形成固有的認知。
這不是它這個身份能夠得到的!
它生來不配!
得不到乾脆就說不想要,然後終其一生困於狗的思維裡。
這樣一來,那些權貴世家們,就不必擔心由於狗群數量龐大,隨著它們的發展影響到自己的生存,甚至將自己咬死,隻要狗聽話,馴養出固定的思維,他們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決定狗一生的宿命。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林羽自然不能說。
可當今陛下想要借助貧寒子弟來對抗權貴世家,這可是一個翻身的大好時機。
“既然想,你們就要想想,該如何做,才能達成自己所願,而不是光空想不做實事!”
“想,也要有方向地去想,做,就要有目的地去做!”
身為被冠以劍南道第一大詩人的林羽。
以前僅是一介布衣時,可以不在乎這個名聲。
如今他是廩豐侯,還投入了大公主的門下,就要靠著這個名氣,為自己的地位再添一塊基石。
成為劍南道學子們的精神領袖,責任雖大,但為了能給自己和他們一個更好的未來,有些責任必須要承擔。
在林羽的激勵下,眾人紛紛垂頭思考著,該如何達成自己的心願。
忽地。
人群之中,有人踮起腳舉著手臂。
“林先生,我是錦江書院的學生,我擅長作詩,我可不可以在石碑的空白處,題上自己的詩呢?”
石碑的空白處題自己的詩?
此言一出,學子們腦中靈光一閃,立即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石碑有數百塊,每塊有一人高、半人寬,僅用一麵,完全可以將所有捐款者的名字寫在上麵,也更加規整,易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