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你難道不知,小公主殿下的刁蠻名聲?”
宋徽之頗為頭痛地撫額。
“我在京城時,被她捉弄過幾次,那時她還不是公主殿下的身份,雖然她當時,還不似如今傳聞那麼誇張,但有一點我敢肯定,她做事向來無拘無束,你懂了嗎?”
有些話哪怕背後議論人,也不能明著說。
無拘無束,代表著想讓她配合你做事,難如登天。
偏偏印刷書籍造紙的事,還處於起步的摸索階段,需要各方協調與配合。
更彆提,後期印刷書籍的推廣,也需要大家目標一致、行動一致,才能在固有的思維與現狀裡,殺出一條血路。
林羽把帛布折疊好,還給宋徽之,淡定地笑了。
“來都來了,難道你還能把人送回去嗎?我倒覺得,這位小公主殿下,是位異人,倒更合適做這件異事。”
“林兄何出此言?”
“她不在乎名聲,也無須在乎名聲,光是這一點,就比你我更適合挑大梁,而且,她是皇室子弟,是陛下最寵愛的小公主,假如未來有人生事,她打得殺得,旁人卻欺她不得。”
這番話,聽得宋徽之茅塞頓開,滿麵的愁容立即被笑容所取代。
“林兄,你果然比我更懂陛下的心思!”
他還琢磨呢,這麼重要的事,陛下怎麼可能會兒戲。
合著從一開始,就是讓小公主殿下,借著刁蠻任性的名聲,來做旁人做不到的事情的。
如此想來,小公主殿下完全是被當刀使,還有些可憐呢。
“小公主殿下幾時出發的?走到哪裡了?”
“看帛書發出的日期,應該是五六日前,走到哪裡還不知道,但陛下如此疼愛小公主殿下,陣勢一定擺得很大,估計還要再走上半個來月,才能抵達益州的境內,那時候我們就有消息了。”
大隊人馬從京城到益州,自然不會走崎嶇難行的山路,會繞行到水路,再沿河而下。
再走半個月都不一定能到益州。
如果像皇家信差一樣,自京城便走河道,再跋山涉水沿索道向南,通向益州,每日休息四個時辰,這兩日便能抵達。
“我總覺得這位無虞公主,是一個不走尋常路的人。”
印刷書籍的事,他沒有彙報給陛下。
這個消息,目前還捂在暗中,知道實情的兩個巴掌數得過來。
陛下派無虞公主前來,明麵上是接管錢莊,暗地裡是為了協調印刷書籍的發展。
那麼,無虞公主的鑾駕,在明麵上應該是偽裝給旁人看的。
“徽之,你還是提前安排好小殿下的住處吧。”
“林兄你又想到什麼了?”
他把猜測的可能性全盤托出,宋徽之猛地雙手一拍。
十分讚同他的想法。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利用這一個月的時間差,把諸事搞定,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法!難怪小殿下的行蹤沒有傳來,要是林兄猜得沒錯,隻怕鑾駕還沒駛出關內呢。”
道理是這麼一個道理。
但是,萬一陛下心疼無虞公主呢?
帛書裡沒說明的事,他們也隻能先靠猜的。
“林兄,公主要下榻的地方是要城內的驛館裡,接到消息才能按照公主吩咐來收拾,要是悄悄地來,就不能住在驛館裡了。”
宋徽之說到這裡,特意環顧了一眼處處透著鬆木香的新屋舍。
雖然不是富麗堂皇,但勝在清新雅致,並且雕刻的錦花似繁很喜慶。
符合無虞公主的眼光。
林羽見狀,立即擺手打斷他的思緒。
“彆打我這裡的主意,我忙著呢,可沒空哄公主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