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再進行蒸煮、打槽、撈紙、榨紙。
到最後則是分紙與晾紙。
看似簡單,但知曉全部步驟的,隻有內行人。
更彆提,每個步驟都有不外傳的秘法。
就像是浸泡竹料的這池灰白水,能夠在短時間內把廢竹和新竹泡透,就采用了連宋氏一門,都不知曉的秘法。
林羽也沒藏著掖著,他高深一笑:“我不知道造紙步驟,怎麼知道造紙的結果能不能如人意呢?”
“既然如此,林兄你完全可以自己建造紙作坊,或者將它獻給陛下,又是一大功勞。”
宋徽之白撿功勞,他能夠在彆的方麵償還。
可造出新竹紙這件事,它隻要不歸屬朝廷管,主要還是為宋氏一門獲利。
林兄又不缺錢。
“徽之,我說了,我來供應竹料,你來完成後續的步驟,你不會以為我會白白給你竹料吧?”
林羽笑容狡黠,猶如山中老狐狸。
他為此特意讓灼灼,把旌陽縣附近的竹林全部買下來。
連益州城附近的也沒有錯過。
他不是想壟斷,而是不想把新竹紙的定價權,交到彆人的手裡!
原本還不知該如何償還情分的宋徽之,頓時舒心一笑,主動將手臂搭在林羽的肩頭,討價還價。
“還望林兄給一個適合的價格,我也好向家裡人交代。”
“定價的一半的一半。”
“成交!”
在古時,擁有壟斷技術的行業,都是暴利。
林羽的底線,就是隻賺一半差價。
而賺來的這一半,也不儘然全部落到他的口袋,還會有大部分,流通到市麵之上,用來改善他附近百姓們的生活水平,增加他們的就業能力和機率。
為富不仁,亡期將至。
那些靠著壓榨人們而聚斂的財富,遲早會以其他形式,重新歸回人們的手裡。
可能會經曆一個過程,但它周而複始的曆史軌跡,卻始終不會改變。
這便是,人性。
有了新竹紙的材料,剩下的就是運送到宋氏造紙坊,進行後期的生產與加工。
“徽之,按照你家作坊的水平,大概要多久才能生產出新竹紙?”
宋徽之抬頭看了一眼天邊的浮雲,沉吟道:“最快三日,最慢七日,後期的分紙和晾紙,需要靠老天爺賞飯吃。”
益州盛夏時節雨水十分豐沛。
林羽取了個中位數,點了點頭。
“三五日後,詩會應該徹底結束。”
“再不結束的話,馬上就要秋試了。”
宋徽之提及這件事就覺得好笑。
但想到青史留名的魅力,他也理解那些學子們,寧願少做幾套題,也想在詩詞歌賦上露一手。
而大家對科舉考試不像前朝末年時那般迫切,倒也能夠凸顯出,盛世即將到來的景象。
因為盛世之時,人們沒有特彆大的壓力,半工半讀或是半耕半讀,做的是長期規劃,反之。
便隻能削尖了腦袋,朝著一條道路上通行,導致非它不可。
“林兄,印刷書籍的事,縱然有千難萬阻,我們也必須要做成!”
宋徽之忽然一眼不錯地盯著林羽的臉龐,擲地有聲道:
“我們如今正處在巨變之中,最高處的那一位,有望將前朝的科舉製,變成選拔人才的關鍵,人人有書讀,往來無白丁,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我願意成為開拓者,林兄你願意嗎?”
“我的任務不是開拓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