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從江油縣衙方麵入手,可縣衙的人隻依稀記得上報案情的跑腿者是誰,等我找到跑腿者時,發現他是一個瞎子。”
那個瞎子,倒是透露了許多消息。
卻都是側麵的消息。
“我已經將自己調查到的一切,全部寫信告知給了郡主,讓她徹查兩路人馬之中,有誰符合瞎子所說的人選,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我相信郡主遲早會查到的。”
“遲早是遲不是早?”
藥老微惱。
而麵對藥老的發泄,嫣兒抿緊嘴唇,緘默不語。
林羽知道,動手的人能夠把雨夜的謀殺,偽裝成意外,騙過當地縣衙的人。
自然有隱藏自己真正身份的方法。
更何況,這夥人還是當初假扮流民的那些人,對他們來講,偽裝身份可能比吃飯還要簡單。
嫣兒就算是再厲害,孤身一人去調查已經離開多日的馬隊已是十分不易。
“好歹我們查到了線索,嫣兒你先去休息吧,等你醒了,把兩路人馬途經各處的情況寫下來。”
“嗯。”
嫣兒抱拳一拜,轉身要走,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藥老眼疾手快地伸出左手扶了她一把,接著,右手劍指在她的肩膀和後背,進行了一通富有節奏的點擊。
“嫣兒姑娘你彆擔心,師父他是在為你緩解疲勞呢。”
“不懂彆瞎說,我這是在替她排解體內的濕毒,這小姑娘過草地翻高山,一連數日不得好眠,睡覺時經常宿在濕地邊上,不除濕毒,體內陰陽不調,輕則落下病根,重則傷心傷肺。”
冷臉的師父,心卻越來越熱了。
被不斷用劍指戳著肩膀後背的嫣兒,起初時還有種像針紮似的疼痛在全身遊走,等到最後,她感覺一直憋在胸口的那股滯氣,隨著呼吸噴湧而出。
渾身舒暢。
不愧是藥王穀的神醫,確實有兩下子。
嫣兒姑娘想到自己隱瞞的實情,心裡有些慚愧,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保護好林侯與藥老的安全,她也隻能如此選擇。
“小姑娘為何眉頭緊鎖?”
藥老一直觀察著嫣兒的神色變化。
見狀,意有所指地說道:“按理來說,老夫助你通氣之後,你應當身輕氣爽,舒泰通達才對,是有什麼心事嗎?”
“確實有一件讓我感到疑惑的事情,想告訴林侯,但我又擔心,我說完讓林侯空歡喜一場。”
嗯?
和我有關係?
林羽不解地眨眨眼,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的心態很好,就算是天塌下來,我也覺得有比我個子高的人頂著,再說了,我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曆過,嫣兒姑娘你出門一趟,怎麼還越發地小瞧我了呢。”
和師父有關的事,他還會緊張一下子。
和自己有關係的事,彆說空歡喜的喜事,就算是驚天動地的大壞事,該處理也要處理。
還能怎麼樣,迎難而上唄。
嫣兒見狀,不禁莞爾一笑。
“要是隻與林侯有關係,我早就說了,但此事還與林大夫人和她弟弟有關係,我想林侯應該會慎重對待……”
她的話還沒說完。
一道人影從書房裡,火急火燎地衝了出來。
“與我姐有關的事?何事?我姐她在石林村出事了嗎?”
陳光兒急不可耐地追問。
好在林羽定力較強,反駁他。
“光兒,你先不要著急,從旌陽到益州快馬加鞭隻有一日的路程,家裡要是出了事,我們會比嫣兒姑娘提前知曉。”
不等嫣兒讚同此言,林羽猛地話鋒一轉。
“事關嬌娘與光兒?嫣兒姑娘你有何疑惑速速說來,我一定儘力為你解惑。”
“……”
嫣兒忍不住腹誹:林侯你還勸光兒公子不要著急,你額頭都冒出汗了,比誰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