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是謝長史扣押的。”
既然偷賣捐贈書籍的罪名沒有人訴狀。
正所謂民不告官不究,民誣告要反坐。
調動衙役拿人的謝長史,聞言結結巴巴地編撰著理由。
“他們、他們……”
“謝長史無故拿人,本刺史會記下這一筆,待監察官來時稟報。”
李刺史大手一揮。
“放人!”
陳光兒親自上前去迎石鐘等人。
石鐘等人晃動著被捏得發酸的胳膊,笑著走上前來。
“石鐘娃,你沒受傷吧?”
陳光兒緊張地扒拉著石鐘的後背。
見裸露在外的脖頸處,有好幾個青手印,眼中閃過一道厲色。
倒是石鐘渾然不覺,笑嗬嗬地回答。
“東家你放心,他們可是官署的衙役,又不是強盜匪類,除了押人時下手重了些,倒也沒有為難我們。”
“下手重了些?”
陳光兒怒視謝長史。
“長史大人,他們既沒有犯罪,也不曾有人狀告他們有疑罪,你扣押證物無妨,為何要對我的手下下黑手?”
在謝長史聽到崔仁收買的石鐘管陳光兒叫東家時,恨不得一巴掌抽過去。
讓石鐘把吃了的錢吐出來。
此時聽到陳光兒的質問,他不屑地輕哼一聲。
“你也說了他是你的手下了,你有疑罪,他就是幫凶,難道不該抓嗎?”
“好,長史大人說得倒也有道理,可為何,你們還要抓宋家的護衛?”
陳光兒手指著其他押車的人。
謝長史錯愕不已,反問陳光兒。
“他們是宋家的護衛?”
“我們是。”
宋家護衛自腰間掏出象征身份的腰牌,接著,指向正在被衙役們搬運下來的書籍。
“我們是蓉州城綿遠書局,前去石林村押運這一萬套書籍,好在書局裡售賣。”
“一路奔波勞累,想著在衙門前很安全,便停下來歇一歇,結果從官署裡衝出一群人,不由分說地將我們拿住,還把我們訂購的書籍,當成贓物送來了官署。”
宋家護衛臉上的氣憤不像是裝的。
他們還專門指出。
“謝長史是先拿的人,後有告狀者敲的鼓,此事謝長史你不給我們宋家一個交代,我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聽說自己竟直接得罪了宋家人,本就無能的謝長史,立即慌了神。
“我不知道你們是宋家的護衛……”
他用求助的眼神,朝著人群裡的崔仁看去。
說好了是石鐘和其發小,糾集的一群街溜子來官署門前送書。
怎麼招惹了宋家的護衛?!
崔仁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在得知石鐘效力於陳光兒時,便擔心還有後招。
沒想到陳光兒連押車的這種小事,都算計了進去。
當然了。
他一直未曾出麵,最多是損失幾萬兩銀子。
可參與其中的謝長史,洗脫不了一個瀆職的罪名。
這對於還在監察官調查期間的謝長史來說,無異於是對官途的一個致命打擊。
李刺史見謝長史無從辯解,趁機下令。
“謝長史勾結他人,嚴重瀆職,即日起停職接受監察官的調查,不得再插手官署任何事務!”
“來人!把謝長史帶下去!”
謝長史自知理虧,哪怕氣憤於崔仁做事不嚴謹,牽連了自己。
卻也不敢當眾說明這裡頭的內情。
隻能灰溜溜地離開。
李刺史先把崔家安插在官署裡的鐵杆支持者送走,接著,目光便落在了施瑞辰的身上。
“這位號稱是書商的施學子,你可知,你方才的行為,就算是沒有寫狀紙,也已經有了實質的訴訟行為?”
“如果所驗的書籍,真如你所說,是以次充好調包的話,你方才所說的,要求退錢一事,本刺史可當眾宣判,並將此案交由旌陽縣衙做後續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