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賣書不賣紙,隻是接受綿遠書局的定製,印刷書籍而已。”
再提“印刷”這兩個字。
大家方才意識到,他們手裡捧的這些書,好像和彆的抄錄的書,不太一樣!
“你們發現沒有,這上頭的字排布十分嚴謹,橫平豎直的,像是拿尺子壓著寫的一樣。”
“拿尺子壓著寫的話,它到了位置會有筆鋒轉折,可這上頭沒有,真是奇了。”
“這算什麼稀奇,你們看這一頁裡重複的字沒,完全一致,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人多眼雜。
不一會兒,大家就把這套書裡的所有疑問,全部辨識出來。
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
“這些書從字體、筆跡、筆鋒走向來看,完全出自一人之手。”
“不僅如此,這些字跡從始至終沒有改變過!”
“大家抄過書的,都知道,人的手有輕重不同,可這上頭,根本沒有不同!”
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些書隻能是一個人,一直保持著良好的狀態,並且毫不出錯地抄完了這些書。
如果隻是一本兩本,大家並不覺得稀奇。
可眼前。
同樣的字體、同樣的字跡,足足有一萬套,六萬本!
世間怎麼可能會有人,在短短的半個月內,抄出六萬本書。
還能字跡工整,一字不差?
麵對大家的疑問,陳光兒還沒發言,崔仁立即狂叫著開口。
“我知道!我知道!”
崔仁手指著石鐘。
“他和我說過,這些書上的字,都是陳光兒逼著一群外來的學子抄錄的,但凡有寫錯的,就打他們,還不給他們飯吃!”
說完,崔仁得意地看向陳光兒。
當初為了讓他相信石鐘,他可沒少打聽關於陳光兒作坊裡頭的秘聞。
有了壓榨學生的惡名,看天下哪個學子,還會繼續推崇這四本新的啟蒙書。
“這些書上字字帶血,任憑它寫得再好,也無濟於事!”
崔仁的話,沒能引起在場學子們的共鳴。
反而大家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打量著崔仁。
“這位崔公子,好像腦子不太好使。”
“就算是外來學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寫得一手好字。”
“光看這上頭的字跡,能夠寫出此字的,定是有功名的學子,可這些學子,都在官府登記入檔,誰敢虐待他們?”
還但凡寫錯就責打不給飯吃。
沒吃飯能寫得出好字來嗎?
哪怕是哄著他們,他們也寫不出書本上的字來!
“再說了,這全書從頭到尾,一看就是一個人寫的。”
“大概是這位崔公子眼神不好,或者是先入為主。”
“沒辦法,心臟了看什麼都是臟的。”
沒有得到學子們的共鳴,反而被冷嘲熱諷,一通陰陽的崔仁,肺險些氣炸。
他說的可是實話!
怎麼就沒有人相信呢?
“除了我說的這個可能性以外,難道還有彆的可能嗎?”
固執己見的崔仁,立即對著看書的李刺史大吼一聲。
“學生崔仁!狀告陳光兒虐待學子,為其抄書賺錢!還望刺史大人明斷!”
一直沒有言語的崔家長輩,想阻止崔仁繼續針對陳光兒時。
已然晚了。
儘管他們不知何為印刷,但陳光兒自從亮相開始,便有一股,任憑你們怎麼說,我都不會輸的自信。
說明陳光兒還有後手!
如今見崔仁不僅賣了施瑞辰,連自己都要搭上,趕忙製止。
“仁兒!不可胡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