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一句話險些讓崔老太爺臉上的笑繃不住。
有崔氏子弟見狀,想握拳上前理論,被前麵的長輩,死命地攔下。
“你瘋了!沒聽說過杜老的名聲嗎?他當年舌戰群儒,當場罵死了一個人!”
“你肚子裡的墨水要是沒他多,還是彆上去噴口水了!”
“輸了你沒臉見人,贏了?你根本不可能贏!”
年輕人不知老薑有多辣。
年紀大的一看杜老的架勢,就知道來者不善。
崔老太爺為免人多誤事,朝著在座的後生擺了擺手。
“都走吧,我與杜老說幾句。”
“不必,我先說完再走。”
杜老朝著拎箱子的書童一昂頭。
書童直接將箱子放到附近的桌子上。
哢嗒!
銅鎖打開。
裡麵是一封封書信,還有一遝寫滿字跡的紙張。
崔老太爺不解地問:“杜老,您給學生這些東西,是何意啊?”
“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們瞧瞧,《啟蒙語錄》能不能由天下學子們抄錄,到底由誰說了算!”
壞了!
崔老太爺猜中了杜老的來意,可他沒想到,杜老竟真的會和崔家翻臉。
要知道,杜家的做事風格就是低調。
崔老太爺知道崔仁在官署狀告落敗時,得知杜家沒有出麵,替陳光兒撐腰。
還以為杜家不會摻和其中。
現在方知,是他想錯了。
“杜老,今日這事,是學生管教不嚴造成的,崔仁已經受了酷刑,並被革除了功名,這輩子算是廢了。”
“還望杜老消消氣,不要同小輩計較。”
杜老斜了一眼低聲下氣和稀泥的崔老太爺,冷哼一聲。
“管教不嚴?意思是你一開始就知道此事,還放任他們去做?”
“這……”
崔老太爺說不知情是假的,自從知道稹理死在林羽的莊園外,還被立碑傳世,將崔家人釘在了恥辱柱上。
他就知道崔璽派來施瑞辰聯合崔仁設局,絕對是衝著林羽去的。
可要說,崔璽拿《啟蒙語錄》做文章的事,他確實事先並不知情。
如果他知情的話,就絕對不會讓他們如此急切地布下這個局。
而是會徐徐圖之再一擊讓陳光兒斃命。
到底是那個施瑞辰,出身貧寒,隻想著爭論是非對錯,根本沒想過。
對錯是非不重要,成王敗寇這是這個世界的製勝法則。
“杜老,此事參與者已經得到了教訓,《啟蒙語錄》的事,我也會讓書局那邊貼個讓崔仁道歉的告示。”
“《啟蒙語錄》雖是崔隱所寫,但卻是天下學子的共同財富,崔家不敢獨霸。”
杜老被崔老太爺如此毫無誠意的道歉,逗得哈哈大笑。
“崔家不敢獨霸?你還真當這《啟蒙語錄》的歸屬權,是你崔家?!”
“原本我這個做夫子的,不願意同你這個學生爭論對錯,可你既然執迷不悟,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
杜老對著書童一招手。
“把東西收好,我們去官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