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父母能夠給予子女試錯成本的時候,是絕不會吝嗇的。
哪怕他們為此要忍受沉重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皇帝雖是天下之主,卻也是一家之父。
“怕隻怕,辰王不識好歹,沒有困難他給自己製造困難,有了困難他為達目的,努力克服困難。”
老尚書認為辰王不僅不聰慧。
還是真的愚蠢。
但凡辰王不養私兵,繼續偽裝成對陛下旨意十分順從的模樣。
皇太子之位,在景王被幽禁之後,必然落到辰王的頭上。
可惜。
辰王沒等到對手先犯錯,自己反倒因為失去了耐心與信心,被自己踢出了這場皇位爭奪的權力遊戲中心!
……
辰王的馬直奔城南百家巷而去。
中途還換了衣服和侍衛,戴上了帷帽和麵巾,把臉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直到按照井韻給的地址,進了一條前不著邊後不著店的巷子,從後門進入一套三進宅院。
剛進二進院子,就看到井韻坐在涼亭裡,品著香茗吃著京城最有名的百味香的糕點,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仿佛她不是一個逃犯,而是一個在家吃喝玩樂的富家太太。
“愛妃可真有雅興。”
辰王直到坐在石凳上,依然沒敢把麵巾等物取下來。
井韻見狀,不免笑話他:“是王爺太緊張了,如今捉拿我的禁衛軍,應該都已出城了,誰會想到,我還敢留在城內呢?”
這叫什麼?
這叫燈下黑啊!
井韻怎麼可能跑到城外去躲著?
萬一陛下下令,京城許進不許出的話,王爺被關在京城裡,還怎樣與她交流呢?
古來今往多少令人拍案的絕妙計劃,都因溝通不暢導致慘淡收場。
她的目標就在京城內,自然不會離那些將死之人太遠。
“閒話少說,那些人到了哪裡了?”
辰王特意冒險前來,就是為了探知到私兵真正的動向。
萬一離京城太遠,他還需要抓緊時間召集人手。
在他成為皇太子的路上,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景王。
他比景王想象的更了解景王。
哪怕景王此時被幽禁,但他知道,景王還留有後手,這才不著急出府。
他必須趕在景王所留的後手見效之前,將景王鏟除掉!
“王爺,妾身說過的,為您培養的那些私兵,早已起身入京了。”
井韻笑容自得,卻讓辰王見了,心裡撲騰撲騰狂跳了幾下。
他激動得站了起來,質問道:“那些私兵已經到了京城了?!”
“王爺真聰明。”
井韻拋了一個落空的媚眼,她也渾然不在意,伸手撫摸著微鼓的肚子。
“早在月餘前,父親說精鹽賣了不足往年的一成時,那些兵馬就已分批進入了京城,等待助王爺共謀大業!”
“難怪你敢與吳慮和鐘豪,在南武關刺殺林羽,合著你是有恃無恐,成與不成,都把寶押在了本王的身上!”
井韻未置可否地笑了笑,看向皇宮的方向。
“父皇已老,身體每況愈下,我們不得不防,可是王爺你做事缺少一股莽撞的拚勁,好在,我井家人不缺,咱們也算是互補了。”
井韻倒了一杯熱茶,雙手奉給辰王。
“王爺,為免夜長夢多,我已經通知那些領兵的屬下,今晚子時便在城中製造混亂,還望王爺飲完這杯茶,儘快前去安排,該如何送那些皇弟們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