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了學,內田雄馬號召三人去打遊戲機,但北原秀次果斷拒絕,直接坐上了回公寓的電車。 內田雄馬也不介意,拖著式島律走了——也不知道這對好基友以前發生過什麼,式島律雖然對內田雄馬一直沒好氣,但卻和他形影不離,就差一個被窩睡覺了。 北原秀次一路上聽著英語課文,刷著【英語】經驗,儘量提高技能等級。這個和【古流劍術】不同,雖然同樣是印到腦子裡,但【英語】就算反應慢一點考試也能接受,劍術反應慢一點直接被砍死了,還是需要形成肌肉記憶的。 電車搖搖晃晃,他抓著扶手小聲默念,而半路上經過一所女校附近,電車門一開就湧進來一大群嘰嘰喳喳的女生,頓時將這節車廂擠得滿滿當當。 北原秀次暗罵一聲,學著周圍外出公乾的職員、男學生的樣子把雙手都舉過了頭頂,以自證清白絕對沒有趁亂摸女生的屁股——最近名古屋市打擊電車色狼正如火如荼,被扣了黑鍋就是終身汙點,現在乘電車的男性比女性還害怕,恨不能在臉上刻上“我是x無能”這五個大字自證清白。 “那個……你是私立大福學園的學生嗎?”四個穿著女校製服的女生抱成一團,互相之間埋頭商量了片刻,其中一個娃娃臉的有些羞澀地發問。 北原秀次戴著耳機裝沒聽到。這就是廢話,穿著校服戴著校徽還用問麼? 那女生竟然十分大膽,見他不答就伸手想去摘他的耳機,這北原秀次忍不了了,微微側頭躲過,麵無表情地望向那個女生。 那娃娃臉女生背後的三個同伴裡麵冒出一句,“哇,有點高冷呀!”不過很快被其他人捂上了嘴。 那娃娃臉女生在北原秀次的注視下有些手足無措,憋了一會兒說道:“我們是八櫻學園的……那個,你們大福學園想聯誼嗎?” 北原秀次平靜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什麼?”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那娃娃臉女生呆了一會兒,總算明白是什麼意思了,直接敗退,和三個同伴湊在一起,有些生氣的不停看北原秀次,似乎被傷了自尊,而北原秀次對這個看臉的世界絕望了,考慮要不要剃個光頭,也許那樣能降低魅力值。 電車到了站他隨著人流下了車,回頭看了一眼,見那個娃娃臉正衝他扮鬼臉,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直接出站。但走了兩步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剛想打招呼卻遲疑了一下,閃身躲到了柱子後麵。 是小野陽子。 她穿著校服戴著帽子,背著朱紅色的,手裡提著一個黑色的垃圾袋正埋頭在一個可回收垃圾桶裡翻撿。 她身高也不太夠,掂著腳有些費勁,一邊翻找還一邊注意著四周的動靜,像隻剛離窩的小動物一般警惕,偶爾有人要扔垃圾她便趕緊躲到一邊,低著頭站在那裡偷眼觀望。 她不斷將空空的飲料瓶掏出來裝進黑色的垃圾袋中,這個垃圾桶翻找完了就拖著袋子去下一個垃圾桶,還借著人小的優勢,夾在人流裡躲避著車站的管理人員。 北原秀次躲在柱子後麵看了一會兒,想了想沒有上前去打招呼——換了他也不想讓人看到這樣的自己,所以還是算了吧! 他直接返回了公寓,更衣洗漱順便檢查了一下家裡,以便決定要不要把百次郎趕回到大街上,發現還行,這狗比較老實,想了想也不能太不人道,便給它鋪了幾張廢報紙當廁所,以免真把它給憋死了。 隨後他又在屋裡開始進行素振練習,百次郎蹲在一邊伸著舌頭看。這一練便將活力值消耗了大半,手臂也支持不住了,而原本已經無聊到已經趴下假寐的百次郎突然抖了抖耳朵激動起來,叫了一聲就撲到了門口,拚命用爪子抓著門似乎急著想出去。 北原秀次看了它一眼,揉著手腕說道:“去洗手間拉吧!” 百次郎“汪汪”叫著,站在門口不肯走,狗眼中閃著期盼之光。北原秀次有些困惑的過去開了門,發現外麵什麼也沒有,而百次郎急忙忙衝到了走廊中,奔著樓梯口就去了。 “呀,百次郎,你怎麼在這裡!”樓梯拐角處傳來了小野陽子的聲音,片刻後小野陽子抱著百次郎拐了出來,百次郎趴在她懷裡激動無比,拚命想舔她的臉。 原來是聽到主人回來了,這狗耳朵就是好使。 他笑著向小野陽子打招呼道:“陽子,回來了。” 小野陽子正和百次郎笑鬨呢,抬頭見是他,連忙將百次郎放到地上,端端正正行禮後甜甜笑道:“歐尼桑,你好!”接著她又看看狗,再看看北原秀次,奇怪道:“百次郎昨晚沒有回街上,而是在歐尼桑這裡嗎?” “一時心軟……” 小野陽子似乎有些高興,又似乎有些不舍地問道:“那歐尼桑是要收養百次郎嗎?” 北原秀次連忙推辭道:“這個我還沒想好,就是看它可憐,暫時讓它在這兒待著……這還算是你的狗。” 小野陽子又像是有些遺憾了,“百次郎其實很聰明也很乖的……對了,這個給你,歐尼桑,昨天給您添麻煩了,十分感謝!” 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硬幣捧給北原秀次,“這是昨晚的晚飯錢,五百五十五円,夠嗎?”她說到最後話音有些忐忑,似乎拿不準那便當應該多少錢。 北原秀次看著她臟兮兮的小手,沉默了一會兒——這是賣廢品的錢吧?但他什麼也沒說,笑著接了過來,點出了三百円硬幣後把剩下的想還給她,笑道:“多了,這些就夠了。” 他不是摳門到連請頓寒酸的晚餐也要收孩子的錢,而是收錢才是最大的尊重吧!他剛才看著那對臟兮兮的小手甚至有些鼻子發酸想歎氣——心還是不夠硬啊! 小野陽子看到他收了錢似乎鬆了一大口氣,笑容一瞬間明媚了不少,不過連連搖頭道:“都給歐尼桑吧,昨晚給您添了太多的麻煩……”她說了一半想了想二百多円其實很少,當謝禮也不對,便又改了口,“不然當成百次郎的夥食費吧!” 北原秀次掂了掂手裡的硬幣,想了想笑道:“好!” 小野陽子滿意地笑了笑,蹲下摸了摸百次郎的狗頭,嬌聲吩咐道:“不準吵不準鬨哦,在歐尼桑家裡要乖乖的!” 百次郎不明所以,隻是舔她的小手。 小野陽子咯咯笑了兩聲,站起來向北原秀次告彆:“那歐尼桑,我回家了。如果百次郎吵到您了,告訴我一聲,我會把它領走的。” “嗯!”北原秀次笑著點頭,看著小野陽子向著走廊儘頭走去,看著她單薄的身子,回憶著她略有菜色的小臉——她那個媽媽估計不靠譜,根本不管她——忍不住問道:“陽子,晚上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他現在雖然也慘,但他有自力更生的能力,慘是暫時的慘,真說起來這個小野陽子更慘。看著小野陽子,他總是不由自主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心軟得一塌糊塗。 小野陽子怔了一下,連忙搖頭:“不了不了,我家裡有準備好的飯,謝謝歐尼桑!” “那去吧!”北原秀次也不勉強,這孩子看起來敏感自尊心也強。小野陽子又欠了欠身,背著回家了。 百次郎跟著她走了兩步,似乎知道不能跟著她回家,可能是以前吃過苦頭,又垂頭喪氣走了回來。北原秀次握了握手裡還溫熱的硬幣,踢了踢它的屁股,笑道:“喪氣什麼,今晚你加餐,你主人幫你付的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