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不會,我幫你看看!”雪裡自己的都搞不定還有閒心管彆人,伸著頭過去看陽子的練習冊。
北原秀次回頭看了一眼也沒責罵,讓雪裡幫幫陽子豎立一下學習的自信心也不錯——罵是沒用的,冬美天天打,她還不是現在這德行。
他隨口給兩個人互相介紹:“陽子,這是你雪裡姐姐,和哥哥同級的朋友。雪裡,這是陽子,我妹妹。”
雪裡好奇的看了陽子一眼,樂嗬嗬道:“這就是你幫著打架的妹妹呀,和夏織夏紗一樣大,不過比她們討人喜歡,那兩個小家夥整天搗蛋,好煩人的。”
她和夏織夏紗關係不好,黑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而陽子悚然而驚,兩個人已經直呼名了嗎?關係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她有點心亂了,不知道北原秀次有了女朋友後眼裡還有沒有她這個撿來的妹妹。
“哪裡不會?”雪裡還在催促,她整天被人教,也想教教彆人,而陽子心思不在這兒,隨手在練習冊上一指,而雪裡看著陷入了深思,“漢字嗎?”半晌後樂嗬嗬道:“這應該是指中國的一種兔子,叫角兔!算是中國的特產吧,和咱們這兒兔子差不多,隻是頭上有一對牛角。”
陽子聽呆了,角兔?她低頭看著練習冊一時有些拿不準,而北原秀次在另一邊聽著不對了——什麼玩意兒,我在中國住了二十年怎麼沒聽過這種動物?
他忍不住又轉過了身來,拿過練習冊看了一眼,發現上麵寫著“兎に角”,頓時忍不住看了雪裡一眼,你丫是假的日本人吧?是假的高中生吧?
他對陽子說道:“在這裡是‘總而言之’的意思,不是角兔。有什麼不明白的問哥哥,你雪裡姐姐要補習,儘量彆打擾她。”
兎に角來自兔角龜毛這個成語,原指並不存在的東西,但流入日本後被砍開魔改了,意思也變了,有好幾個。北原秀次粗粗給陽子解釋了一遍,而雪裡聽了大吃一驚,“中國沒有角兔這種動物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呀,我知道有角馬那種動物的,是吃草的,角兔也差不多吧,你確定嗎?”
北原秀次沒好氣道:“全世界都沒有!老老實實做你的卷子!”小學語文你都不會?這張卷子怕過會兒也就能湊個10分。
雪裡苦著臉又把視線投向了自己的卷子,但嘴裡小聲在重複著“兔角龜毛”這個詞,似乎準備記住以後自己也用用。
陽子有點確定了,眼前這位雪裡姐姐似乎真的是個傻瓜,她終於微微放了點心——雖然這傻瓜姐姐很漂亮,但歐尼桑不是看重外表的人,他不可能找個傻瓜做女朋友的。
傻瓜根本和歐尼桑這種人沒有共同語言,歐尼桑是絕對不可能喜歡的!
不過她還是有點關心稱呼問題,那才是關鍵。她憋了一會兒,又小聲問雪裡道:“雪裡姐姐,歐尼桑為什麼可以直呼你的名,你不在意嗎?”
她雖然小,但還是懂的,關係不親密到一定程度,最多叫個姓而已。
雪裡樂嗬嗬一笑:“大家在學校都這麼叫我的,我還有個了不起的雙胞胎姐姐,以前和我在一個班,彆人叫她的姓那就隻好叫我的名了,不然分不開。”
“原來是這樣……”陽子完全放心了,看著雪裡敵意大消——這個姐姐不足為慮——頓時又成了乖乖巧巧的好孩子了,衝雪裡一攥小拳頭,甜甜鼓勵道:“雪裡姐姐加油,爭取一百分!”
雪裡也一握拳,哈哈大笑道:“放心,妥妥的!”
北原秀次暗暗歎了口氣,人生中第一次聽到這麼讓人不放心的“妥妥的”!
花了一個多小時,雪裡終於把卷子填滿了,伸了個懶腰歡快叫道:“好累,終於完成了!”
北原秀次從書桌上抬起頭,讓雪裡把卷子拿給他看。他看了片刻,一陣肝疼,給氣了個不輕——這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答案都是你猜的吧?10分都不夠啊!
不過他穩住神,給雪裡一道題一道題講著,把解題套路說給她聽,教她怎麼能夠快速記憶,而雪裡呆萌呆萌的隻會點頭,和吃了兩斤腦殘片一樣。
雪裡可能智商確實不太夠。這也沒辦法,腦子這玩意基本就是天生的,有些人莫名其妙就是比普通人聰明。到了她這裡剛好相反,莫名其妙就是比普通人呆一些,明明很好理解的東西她就是看著眼暈,顛來倒去就是弄不明白。
這一下午北原秀次就沒乾彆的,一直講到了要去打工的時間,比雪裡還難受——總教不會他都有點暴躁了,很想打人——隻覺得想幫她弄到及格絕對是任重而道遠。
“今天先這樣吧,這些是我以前的筆記,你拿回去多看多背,下周我檢查。”
雪裡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捧著筆記本傷心道:“知道了,我會努力的……那個,我是不是很笨?”
陽子在旁偷眼觀望,覺得八成是的,剛才北原秀次反複講,有些她都聽懂了,而雪裡最後還是一問三不知。
北原秀次沉吟了一片,安慰道:“你隻是學習沒開竅,開竅就好了。”他不想多談這問題,覺得肝疼,轉而說道:“走,去打工吧!”
“好妹妹”陽子送他們出了門,自己留在公寓裡收拾。雪裡一路上小心翼翼沒敢多說話,而北原秀次在腦子裡思考針對雪裡這種情況,怎麼才能有效率的讓她提升成績。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就到了純味屋所在的街上,而雪裡猛然叫道:“誒,那裡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