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以前冬美帶著雪裡也夠辛苦的——主要問題是,一般人也擰不過雪裡,她興致發了,真是有九牛二虎之力的。
萬幸一路平安無事,雪裡明顯在公交車上當皇帝經驗豐富,無論車子怎麼晃動,她紋絲不動,和北原秀次陽子隨口閒聊著就到了岡崎市。
岡崎市是三河舊都,老烏龜德川家康就是在這裡出生的,熬死了同時代日本的風雲人物,最後開創了25年的江戶幕府時代。而現在這裡是愛知縣的中心,處在平原和山地相交的地方,為了方便各校,地區大賽統一在這兒舉行。
北原秀次自然是沒來過的,但他也不是個怕生的人,領著兩個女孩子很快就找到了岡崎市民球場——不算太大,目測能有一萬七八千座位的樣子,對日本野球場來說應該是排不上號的,比甲子園、神宮球場之類差遠了。
式島律接到了北原秀次的郵件通知早早就在球場門口等著了,對內田雄馬他可比北原秀次上心多了,昨晚內田雄馬興奮發瘋,他一大早給北原秀次打了個電話道了歉說先走一步,坐上早班車跑了來好一頓安慰好基友。
不過他看了看北原秀次身後一大一小兩根尾巴——雪裡是由冬美挑衣服的,而冬美挺會打扮女孩子,雪裡穿著一身淺藍色連衣裙,腰間係著白色絲帶,看起來很有溫婉少女風,而陽子更不用說了,本身萌萌的就很可愛,長的好看的人就是披個窗簾也好看,略有些舊的小裙子硬是被她穿出了古典風。
在式島律印象裡,北原秀次還是挺驕傲的,除了自己和內田雄馬外總是獨來獨往的,這猛然和一大一小兩名美少女湊在了一起,他有些不適應,遲疑著問道:“北原君,這兩位是……”
北原秀次趕緊給他們互相介紹道:“阿律,這位是福澤雪裡同學,這位是我妹妹陽子。雪裡,陽子,這是我的朋友式島律君,和我同班,這次也是來給另一位朋友加油助威的。”
式島律是那種被人看一眼,就能給人一種溫順之感的靦腆少年,陽子躲在北原秀次身後觀察了片刻,覺得歐尼桑這朋友看起來還行,趕緊閃了出來輕輕一鞠躬:“式島前輩,您好,初次見麵,我是歐尼桑的妹妹小野陽子,今年上五年級,請多關照。”
她有些心喜,覺得北原秀次果然很重視她,開始以妹妹的身份把她介紹給朋友了,在關係上來說這絕對是令人高興的一大步,不輸給阿姆斯特朗踩在月球上的第一個腳印。
而雪裡禮貌還是有的,也樂嗬嗬鞠躬道:“式島同學,你好啊,秀次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後請多關照。”
式島律也趕緊回禮,日本人之間互相認識是相當麻煩的,這也沒辦法。不過他有些驚疑,陽子沒太關注,偷眼仔細看了雪裡一眼,遲疑著問道:“福澤……是福澤冬美同學的妹妹嗎?H班的那位福澤同學?”
福澤冬美應該和北原君關係相當惡劣吧?怎麼會帶她妹妹來,而且聽起來關係好像還很親密的樣子?
北原秀次在一旁笑著插言道:“沒錯,是她,你聽過她的名字?”
式島律有點走神,本能答道:“聽說過,福澤同學最近還是很有名的,被各競技係社團借來借……”他說到一半自知失言,住口不說了。
北原秀次聽得一頭霧水,這什麼意思?雪裡又在學校搞出什麼飛機了嗎?
雪裡卻不在乎,直接對式島律說道:“你還是叫我雪裡吧,福澤來福澤去的,我分不清你是在說我還是說我姐姐了……秀次的朋友我信得過,以後我們就是生死相托的好友了!”
式島律一愣,咱們剛認識友誼已經發展成這樣了?不過他心裡有點明白了北原秀次和她的稱呼為什麼聽起來比較親密了,心裡舒服了一些——他還以為北原秀次平日裡對他多有隱瞞——便笑道:“那雪裡同學也可以叫我阿律!”
他的為人還是很好相處的,家教極好。
雪裡很痛快的叫了一聲“阿律”,她對這種事不怎麼在意的,隻是張望著球場,聽著裡麵的動靜——彆的隊伍在比賽,不時有微弱的歡呼聲傳出。
她有點心急道:“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式島律說了聲好,掏出了幾張招待券便帶隊往球場通道走去,而北原秀次牽起了陽子的小手,防止球場裡麵萬一比較混亂,彆不小心把自家妹妹搞丟了——他從沒有到體育場看過棒球賽,萬一像是足球賽那麼亂呢!也不知道有沒有棒球流氓,還是要小心的。
而陽子屬於那種比較早熟一點但卻沒見過什麼世麵的孩子。她的人生超級簡單的,就是窩在家裡被老媽無視,然後上學在學校裡當個小透明,儘了一切可能不給彆人添麻煩。
如果不是北原秀次,她根本也不敢跟彆人跑這麼遠。
她也緊緊回握著北原秀次的手,準備人生中第一次在真正的球場看真正的棒球比賽,和她的歐尼桑一起!